盐铁司的一个小院内,李清正负手欣赏满树洁白的梨花,梨花灿烂绽放,朵朵娇嫩得让人心驰神往,此刻,李清正如这勃勃生机的梨花一般,浑身洋溢着飞扬的神采,但他的目光却宁静安详,凝视白鸽子般的梨花,久久不语。
扬州城内在纷纷扬扬传着他受重伤的消息,如果能就此骗过杀手,以为他会留在扬州养伤,甚至身死,那他返京的路上就会少很多麻烦。
今天是他在扬州的最后一天,六十万贯钱已经凑足,明天便押解进京,至于整顿漕运的辛苦和功劳就留给第五琦,凭他的经验和能力,他做得未必比自己差,还有刘晏,这也是一个有前程的官员,自己已经给他们铺好了路,后面就应该由他们自己去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
暖烘烘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份外舒服,李清背着手在院子里慢慢地散步,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一边享受这春意盎然的阳光。
在他不远处,李惊雁正坐在窗前,托着腮含情脉脉地望着院中的爱郎,她心中为自己缝制的内甲能够救李郎一命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明天他们就要返回长安了,回到她久盼的那个家中,她将成为其中一员,永远和自己所爱的人厮守在一起,虽然和亲吐蕃的风波并没有过去,虽然二李相亲的后果还没有来临,但她的心中却对爱郎充满了信心,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品尝到被保护的快乐。
……
忽然,外面隐约传来了脚步声,随时是荔非元礼粗莽的声音,“我要见都督,难道还要向你们禀报不成?”
“荔非大哥不要生气,都督正在休息,现在不好打扰。”
“可我有急事!”
小院短暂的宁静被打断了,李清回身慢慢走到院门前,见荔非元礼被几个亲兵阻拦,急得猛抓头皮,他一见到李清,便立刻大嚷:“都督,那个年轻人就是李俅,他们刚刚走了,看样子是回长安。”
这些天,荔非元礼召集了一批扬州街头的泼皮,出高价向他们买取情报,替他传播假消息之类,其中有两个泼皮向他卖了一个情报,发现一批从京城来的人,为首是个年轻公子,还去过刺史府,荔非元礼便命他们一直跟踪这批人,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得知那批人要离开扬州,便亲自赶去,却蓦然发现那个年轻公子他竟然认识,就是曾经在宗室比武大会上与他对过阵的李俅,事关重大,他不敢耽误,立即跑来报告。
李清闻言不由微微笑道:“哦!李俅竟然在扬州?”
这个消息既在李清的意料之中,又使他略略有些惊讶,据那个抓住的女刺客交代,他们一直潜伏在扬州,这次行动是京中来的大人物所派,有庆王的金牌,但这个大人物具体是谁他们也不知道,可李清却猜到了一、二,既然连庆王的小舅子都没有资格叫这帮刺客,那这个大人物很有可能就是庆王的独子李俅,也就是几天前拜会过李成式的那个年轻人。
‘看来,他真相信了自己受重伤之事,所以这么快就急着离开,’李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