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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一轮皎洁的满月挂在空中,寒光闪闪,清辉四泻,月光如淡蓝色的流水,流遍天空,如一望无际的银色瀑布跌落到人间。
杨钊沐浴在惨白的月光之下,得意洋洋沿着春明大街向西而行,脑海里在回味着李林甫的夸奖,虽然这份夸奖是牺牲兄弟换来,但杨钊丝毫不觉内疚,杨钊平生最大的特点是善于把握机会,至于这个机会是否违背了忠诚底线,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个机会能否给他带来最大的利益,在他看来,老婆孩子都可以用来出卖,更何况李清只是一个旧时相识的朋友,不值得他留恋。
金吾卫的驻地在皇城内,杨钊的宿舍也在皇城内,但此时他要去的地方是如意楼,他早看上那里的一头牌名妓,据说出身官宦人家,媚到骨子里,一身床上功夫十分了得,尤善品一管好箫,但宿一晚需嫖资百贯,杨钊囊中羞涩,也是盼而不得,可现在他身上有数百贯,可以痛痛快快挥霍一把。
很快便来到如意楼,青楼的小龟公却认识他,穷得叮当响,只能找一些低档货,但架子倒不小,被他挥来喝去,好处却一文也没有,见他过来,小龟公也不理他。
杨钊得意一笑,一块碎银早扔了过去,“三娘可在?让她来见我”
白花花的银子立刻使小龟公不屑的脸上泛出欢愉之色,他紧紧攥住银子,生怕它长翅膀飞了去,可当他听清杨钊要找的是头牌红妓,眼中立刻露出了为难之色,“对不住杨爷,前日起东主刚刚立了规矩,三娘只接待六品以上官员,而且还要预约,您老还是换一个吧!”
杨钊的脸憋得通红,“这是什么屁话!难道官员来嫖妓还要穿官服不成?”
“那倒不是!就只有三娘特殊一点。”
看在银子的面上,小龟公上前一步对杨钊低声道:“东主自从立下这个规矩后,三娘的身价立刻长了五倍不止,没有官品其实也可以,但最少也要花这个数才行。”他伸出一巴掌,在杨钊面前一比。
“五百贯!”杨钊一咋舌,脸立刻变成了酱紫色,李清给他的五百贯,这两天被他胡吃海喝,剩下三百贯不到,这怎么够,他眼巴巴地望了一眼如意楼,心中怅然若失。
“杨参军,怎么不进去,可是钱不够?”
杨钊一回头,身后站了几人,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为首一人正是李林甫的长子李岫,官拜将作少监。
“我是在等一个朋友!”
杨钊踮着脚向后望去,脸色颇为焦急,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来!”
李岫微微一笑,掏出块铜牌,递给小龟公道:“我找三娘,是前日预定了的,有这铜牌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