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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心中一阵冷笑,他当然不会去宣扬,他是要让柳绩的仇恨迅速生根发芽,他怜悯地看了看他,出言挑道:“不过我确实第一次看见有丈人这样对待女婿,不象丈人,倒象几世的仇人,而柳兄居然还忍得下,我是佩服了。”

“不忍又能怎样,他动不动就拿太子压我”,想到平日的仇恨,柳绩一阵咬牙切齿,扯动肌肉,额头上刚刚凝固的血又破裂开,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杨钊赶紧用丝帕给他扎紧,一边扎一边漫不经心道:“我看这次若你不还他钱,你就算再忍,他也绝不会放过你。”

柳绩一呆,这便是他最发愁的,钱已经挥霍光,叫他怎么还,耳边又听杨钊自言自语道:“这一刀,再深一丝一毫你就没命了,绝情至此,哪还有半点当你是他女婿。”

杨钊的话仿佛是一把刀子,直戳他的心脏,他本就是个随心所欲、性格疏狂的人,这种人做事,只凭一时痛快,从不考虑后果,他想起了杜有邻挥刀时的绝情,眼中射出了两道刻骨铭心的仇恨。

“老子要告他去,蹲进大牢,我看他还敢再横!”

杨钊见火候已到,便阴阴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大丈夫当快意恩仇才是,走!咱们喝一杯去,他蹲进大牢,那店就是你的了,不行,今天须你请客。”

他四处张望一下,前面几步远便是个酒肆,门口几个身材火爆的胡姬正招手迎客,‘人不风流只为贫’,有了五百贯做底,杨钊自然信心十足,便拉了柳绩,腆着肚儿推门而入,他眼里只有胸大臀翘的胡姬,却没留神门口黑底红边的酒幡上绣了一个刺眼的骷髅头。

……

且说李清劝了杜有邻半天,又答应让一票大生意给他,让他将损失补回来,杜有邻的气才勉勉强强消了,他看了看地上的斑斑血迹,也不由有些后悔手下得太重了,他虽然瞧不起自己的大女婿,但毕竟女儿是嫁给了他,闹得太狠,最后吃亏的还是女儿。

只是在外人面前他不承认,只低头一声不语,李清知道他后悔了,便和他再商量了一下交货细节,最后杜有邻笑呵呵地站了起来,气全消了。

李清按了按他的肩膀,笑着从他店里走出,不料左看右看都不见杨钊的踪影,心中有些诧异,“难道他得了钱已经走了么?应该不会,此人一向贪得无厌,没有得到自己帮忙的承诺,他怎么肯走?”

依李清的本意,当年在杨钊身上投资是想等他发达后回报自己,不料世事如棋,好象倒是自己在扮演历史上杨国忠的角色,不过自己没有实力,过早成为李林甫的敌人实在不明智,既然历史上的杨国忠最后与李林甫成了生死冤家,那索性就将杨钊推出来当挡箭牌,自己从李林甫的目光中脱身。

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见到杨钊的踪影,李清只得回自己店里去,他刚要进门,却见前面街道上走来一人,长得骨瘦如柴,就仿佛一副骨架上直接搭了一张人皮,相貌虽丑陋,李清的心却泛起一阵暖意,来人正是专替自己做暗事的骷髅。

刚才张奕溟向自己暗示过,他们开了一家酒肆,掌柜就是骷髅,应该是用来收集情报的,难怪这几个月他们生意兴隆,连做几票大单,看来也和这个酒肆有关。

“骷髅,怎么,你没看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