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罗凤慢慢站了起来,仰天一笑道:“李清,你很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可惜你不能为我所用,死算什么,我早有准备,只要不是死在于诚节那狗贼手里,我便无怨无悔!”
李清沉默,他又看了看王兵各,沉声道:“想不到我们竟走到这一步。”
王兵各冷然一笑,举起他缺一指的左手道:“我王兵各从一个流浪汉能做到黑帮头子,中间不知经过多少凶险,但我还是败了,败在我自己的手上,重义、记恩、妇人之仁,结果送了我这一条命,你看见没有,这儿少了一根指头,就表示我们已恩断义绝,你今天若不杀我,我必取你的狗头为主公报仇!”
谷地里寂静无声,所有的唐军都看着李清,等待着他最后的决定,李清眼睛一垂,黯然伤神,他缓缓跪下,向王兵各一拜,随即站起,一仰头,黯然的神情已消失无踪,他冷冷道:“这一拜是回应你断指绝义,你说得对,我是不能有妇人之仁。”说完,他的手断然地一挥。
……
天宝四年四月,大唐密使李清在南诏毒杀皮逻阁,成功了挑起阁罗凤与于诚节的内讧,在这场内讧中,阁罗凤失败,逃亡时被唐军伏击身亡,他死后,于诚节即位南诏国王,但阁罗凤之子凤伽异在清平官段附克和大军将段忠国的扶持下在丽水称王,南诏从此分裂为东西两部,历史的车轮终于向另一条岔路缓缓开去。
卷六 会挽雕弓如满月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返京
五月初的长安已到仲春,阳光从窗格里透射进来,将暖意带进御书房内,屋角,蟠龙玛瑙炉内青烟袅袅,房间里异香弥漫,暖洋洋地空气中洋溢着催眠的味道。
但大唐皇帝李隆基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在御案前奋力批阅奏折,堆积如山的奏折压得他的心中沉甸甸的,他已经几天没有进御书房了,但每天来的奏折却并不因此而中断。
前几日是他的六十岁寿辰(注),举国欢庆,张灯结彩尤胜上元节,且都是官家出资,李林甫又刻意讨好,所耗费的钱帛不计其数,可在奏章里却只字未提,李隆基也猜得到,只是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数字。
批着阅着,他开始觉得头脑眩晕,注意力集中不起来,望着堆满案的奏折,李隆基暗暗叹息一声,心中竟产生一种畏惧。
这也难怪,他已是六十岁的老人,可仍然象年轻人一样夜夜行房,怎么还能有精力应付纷繁的国事,或许无数朝代的衰败都是种因在这些不起眼的小事中,好色自然要透支精力,透支了精力自然就会昏庸。
当然不能指责红颜祸国,也不能一味责备君王好色,有自制力的人毕竟是少数,问题的关键是君王为何能拥有如此多的女人,打住,有点走题了。
李隆基将一叠奏折随手一推,奏折斜斜倒下,桌上地上,落得到处都是,他按着眉头颓然地倒在椅子上。
‘高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