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立刻出现几名虎背熊腰的精壮大汉。
“把海三拉下去,打断他的两条腿!”
“老爷!饶命啊!”海三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却被几个大汉象小鸡一般被拎走。
“还有你!”海澜一指海中恒,海中恒吓得跪倒在地,乌紫的面容霎时间变得惨白,“孩儿知错!孩儿知错!”
“我不打你,但也要按家规处罚你,从现在起,酒楼上的事就交给你二叔去做,你给我闭门读书,半年内不得出家门一步,待明年进京去参加科举考试。”
海中恒低低应了一声,无力地爬起来,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走出门,秋风乍起,卷起几片半青半黄的落叶,大门外隐隐传来海三阵阵惨叫声。
‘李清!’他喃喃念了两声,心中突然泛起一阵刻骨铭心的仇恨。
海澜望着儿子的背影,眼睛微微闭上,他今天深刻地体会到,若没有子弟在朝中为官,可是连人家大门都进不了啊!儿子这次表现出无智的一面,他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自己可以照顾他一时却不能照顾他一世,看来,必须趁自己还走得动,帮他将路铺好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二弟,呆呆傻傻三十年,难道他真是一头猪吗?他从来就不相信,这次倒可以试出他的本性来,先扔一根骨头给他,看看他的反应。
想到此,海澜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就在海家鸡飞狗跳,痛定思痛之时,得月客栈内却喜气洋洋,笑声不断,几根大红烛将大堂里照得跟白昼一般,李清设宴请所有从阆中跟来的老伙计吃饭,今天有惊无险,最后是喜庆收场,大伙儿怎么不开心,尤其今天开门红,到晚间营业额已经突破了一百贯,席掌柜还说这是最差的,到新年时,每天五百贯都不止。
裴柔喝得满脸赤红,酒店无事,她雪泥店掌柜的位子就算保住了,心中着实痛快,索性撒开膀子和车夫老余斗拳,老余明显心不在焉,目光不停从她胸前颤抖的肉弹上扫过,十几拳下来,拳拳败北,被几个伙计按住强行灌下了三大碗酒,险些呛死。
李清不胜酒力,早早逃进了内室,他斜倚在一张宽大的楠木椅上,醉得两眼朦胧,可思路却异常清晰,今天可谓侥幸,要不是章仇兼琼出面相助,望江酒楼必定被砸得稀烂,后台啊!做大买卖没有后台是绝对不行,不管在唐朝还在后世,什么勤劳致富、什么守法经营,都是替婊子立的牌坊,没有后台早晚会被人捏死,自己千万不要想得太天真!中秋的寿筵,可万万大意不得,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将章仇兼琼这个后台抓住了。
第五十一章 暗流(三)
门开了,帘儿端着一杯热茶悄悄走了进来,外间热烈的气氛似乎没有将她融化,浅浅的笑颜下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忧虑,她虽还不到十五岁,却自幼在社会的底层奔波,历经过无数人间险恶,她知道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海家是一头吃人的猛虎,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帘儿轻轻坐在扶手上,将热茶递给李清,见他咕嘟咕嘟喝得香甜,帘儿心中泛起一阵温柔,伸手抚摩他的头发。
“公子,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