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坐了下来,皇甫恒又看了看他,见他虽然消瘦很多,但气色颇好,精神也矍铄。
“太师现在身体好吗?”
“多谢陛下关心,臣现在身体很好,一天能吃一斗米,喝酒吃肉,完全没有问题。”
这当然是夸张之言,但杨晟就是要让皇帝知道,他还能大用。
皇甫恒微微叹息一声,“上次罢免太师官职,朕也是迫于压力,朕其实心里明白,渑池兵败,其实和太师无关,是京师形势危急,让太师受委屈了。”
杨晟连忙躬身道:“其实臣确实才疏学浅,臣唯一的好处就是谨遵圣命,绝不会做有违人臣之道的事情,更不会心怨陛下,只是臣昨日受市井小人之辱,心中很难受。”
皇甫恒一怔,怒形于色,“谁敢辱太师!”
杨晟便将昨天他去茶楼的遭遇说了一遍,最后叹息道:“一介商人,为国出力是他的本份,陛下竟然封他上柱国,哎!害了多少士人之心。”
杨晟为人极为狡猾,他了解皇甫恒,他知道,说张缙节贪污受贿,说张缙节私通皇甫无晋,这些杀伤力都不够大,真正让皇甫恒无法忍受的,是张缙节擅行君事,柱国、上柱国之勋爵只有皇帝才能授予,张缙节竟然擅自做了,这才是打倒张缙节的杀手锏。
果然,皇甫恒勃然变色,他的脸阴沉得可怕,眼中迸射出杀机,他终于忍无可忍,“太师,你能重掌守城之军吗?”
杨晟傲然答道:“臣虽愚钝,但总比一介书生要强!”
皇甫恒缓缓点头,这话说得很对,杨晟再不济也比张缙节这个书生要强,但他却不敢强行废除张缙节的兵权,怕引起张缙节造反。
他想一想便道:“传朕的旨意,封张缙节为豫州安抚使,即日出京。”
皇甫恒是想让张缙节自行前往楚州,这样张缙节就坐实私通皇甫无晋的罪名,并不是自己嫉恨功臣。
……
荥阳郡,齐王并没有走远,他就驻军在荥阳粮仓,耐心等待洛京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