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庭飞看了一眼段凌霄,见他微微含笑,目中闪过激动的神色,转而又有些苦恼地道:“国师果然高瞻远瞩,数年布局,今日才见成效,可是当务之急却是明春雍军恐会进攻沁州,现在南楚还在观望,庆王还没有竖起叛旗,我们若是首当其冲,只怕会损失惨重,就是胜了也难以得到什么好处。”
京无极叹息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庆王虽然被我们影响,却也是因为他野心太大,若是让他现在反叛,等于是让他去送死,这种事情就是让他去做,也很难做到。南楚虽然有我们的人,可是毕竟上有国主丞相,还有陆氏父子权力大过他,他不可能做出更多的事情了,而且对他来说,南楚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今次恐怕是最后一次遏制大雍的机会,若是让大雍脱出重围,一统天下就是指日可待。”
段凌霄插言道:“若是想阻止明春雍军出兵,只有一个法子,如今雍军北线主将乃是齐王,可是让北线稳如泰山的却是楚乡侯江哲,若是杀了此人,那么北线必然混乱,雍帝、齐王之间无人调艇,明春进攻必然外强中干,若是师尊允许,弟子愿意设法混入雍军,刺杀江哲。”
龙庭飞面上露出喜色,但是转念一想,无奈地道:“恐怕不行,碧公主说过江哲身边有一高手邪影李顺,段师兄虽然武功高强,可是此人有雍军相助,只怕师兄很难得手,若是失手,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而且苏将军身死雍都,已经让龙某心痛万分,若是段师兄有什么损伤,庭飞万死难赎其罪。”
这时,秋玉飞突然起身道:“若是龙将军信任在下,玉飞愿意担此重任。”
段凌霄和龙庭飞都是大惊,秋玉飞醉心音律,武功虽然出色,却是比不上段凌霄,甚至还比不过常年疆场作战的苏定峦,如今正在军中效力的萧桐,他又是孤傲之人,这刺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京无极却是气定神闲,道:“玉飞可已经有了计策?”
秋玉飞道:“弟子已经想过,若是想要明刀明枪,恐怕弟子是不成的,那日和江哲比拼音律,弟子的号角被震断,自然是内力不如,可是那江哲却是靠别人的内力来和弟子比拼的,可见那人内力已经超过了弟子,就是大师兄去了,也是未必就有胜算,而且那人身在军中,身边甲卫如云,想要刺杀谈何容易,想来想去,只有混到那人身边才有可能寻机刺杀。我知那江哲乃是南楚才子,惊才绝艳,弟子也自负才学,我又听说那人爱才,今次那可以和龙将军交手的将领就是他推荐的,若是能够我进入雍军,凭着弟子的才学不难得到此人赏识,天长日久,等他戒心退去,弟子就可以从容杀之,如今天寒地冻,雍军困守泽州,正是最好的时机,数月时间,弟子或者能够完成使命,还请师尊许可。”
京无极凝神想了片刻,道:“也好,你如今对那江哲已经有了心结,若是能够将他杀死,应该可以回复你的心境,不过想要接近江哲并不容易,雍帝和齐王对此人都是十分爱重,不说他身边的邪影李顺,就是他身边的侍卫也都是雍帝亲自指派,想要接近他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你的相貌身份虽然少有人知,可是想要顺利接近江哲,恐怕不易,三月时光,转瞬即逝,不能轻易浪费。”
秋玉飞微微蹙眉,这一点他的把握也不是很大,这时段凌霄道:“师尊,请让弟子来安排这件事情,弟子恰好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让师弟借用。”
京无极知他稳重,也不多问,笑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虽然说刺杀不算是什么好计策,可是这个江哲乃是大雍皇室的女婿,又是雍帝心腹谋士,杀了此人,是一本万利的好事,你们不可不慎。”
秋玉飞正色道:“有大师兄相助,弟子一定可以得手,若是不然,弟子情愿身死以殉。”
京无极、段凌霄和龙庭飞都是眉头一皱,他们都从秋玉飞的话语中听出了不祥的征兆,段凌霄和龙庭飞同时看向京无极,眼中透出征询之意。京无极心思百转,终于说道:“你要小心行事,不可轻捐性命。”说罢转身走到栏边,负手望着天边寒云,心道,这也是他命中劫数,若是不能解脱心魔,终身难以寸进,不如一死也罢。
龙庭飞心中又想起一件事,道:“国师,弟子还有一件事请国师指点。”然后缓缓讲了那封密信的事情,他这次回到沁州,特意让萧桐留心属下将领的动静,可是这几日细思,总觉得似是而非,所以终于向京无极请教。
京无极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半晌才道:“这一点本宗也无法答你,不过本宗不妨直言,白首相知犹按剑,本宗是绝对不会轻信任何人的。可是你是带兵的大将,若是疑心太重,恐怕会伤了属下之心,若是太过轻信,本宗又担心你被人出卖,这件事情,你不妨和王上商议一下吧。”
龙庭飞听了心中一阵迷茫,竟然不知究竟该如何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