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冷冷道:“王爷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只要公子允许,我这就去杀了他们。”
我笑道:“胡闹,我们岂能不讲道理,若是他们做的,日后还是会和我们为难,你还怕没有机会对付他们么,好了,还是去追杀毒手邪心吧,无论如何,总不能白白放走了他,留下后患。”
小顺子淡淡道:“公子放心,我已经将寒园的防务重新安排了,公子从前不喜欢他们离得太近,这次可不能由着公子的心意了。”
我尴尬地道:“这个,我不赶他们就是了。”
小顺子见我如此,才道:“等到我回来,随便你怎么样,我若不在,公子身边不可无人伺候。”
我连连点头,这次我遇刺,小顺子十分愧疚,总觉得没有保护好我,但他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所以从今之后他是绝对不会任由我胡来了,我虽然喜欢自由自在,可是想想还是性命要紧,从前他们还不知道我的重要性,我已经几乎丧命,今后恐怕我的身边更是步步危机,哪里还敢随意而为呢,反正只是身边多了一些护卫罢了,我只当看不到他们就是了。
小顺子匆匆忙忙得走了,我知道他要去追杀毒手邪心,据说是因为毒手邪心又逃过了几次追杀,再不赶去,只怕就要让他逃回南楚了,而若不能亲手杀了那日参与刺杀的刺客,小顺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的。
我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现在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想起桑先生的警告,我还不想只活十年呢,荒废许久的养生气功也要重新练起,人生如此丰富多彩,我若早早就死去,岂非可惜,这次死里逃生,我倒觉得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就连想起飘香,心中也不再苦痛,反而只记得她的美好和曾经有过的快乐了。
离开雍王府,齐王李显神色漠然的返回自己的府邸,刚刚走到只有他可以进去的金谷园门边,就看到秦铮带着几个侍女等在那里,金谷园是李显自己的居处,若无许可,任何人不得擅入,就是王妃秦铮也不能进入,所以她等在门口。
看到秦铮,李显露出讽刺的笑容道:“哎呀,王妃身怀六甲,怎么站在这里,本王可是担待不起,不知道王妃有什么训诫。”
秦铮身子晃了一晃,道:“殿下,妾身不明白殿下为何这般对待妾身的一片好心,您和太子是一条船上的人,可是您前些日子又是送药又是打探,已经让太子不快,如今又前去探望,岂不是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妾身都是为了殿下着想,殿下为何——”
“住口。”李显神色变得冷酷绝情,他冷冷道:“王妃,你作了什么事情,还要我说么,凤仪门怎么突然想起了刺杀江哲,那弓箭是怎么带进去的,你当本王是傻子么,江哲对本王曾有救命之恩,虽然本王没有那个福分,可以让他为我所用,可是谁让你越俎代庖,请出师门来杀他的。”
秦铮神色慌乱,李显虽然从前喜怒无常,可是从没有像今日这样暴怒的,她不由辩解道:“不是妾身的意思,妾身只是说了殿下和雍王都看重江哲,命令是内堂传下来的,妾身也是奉命行事。”这一说完,秦铮脸色变得苍白,她才发现,就在刚才,自己承认了自己监视李显的事实,而且还承认了自己参与刺杀天策帅府司马的事实。
李显冷冷的看了秦铮一眼,淡淡道:“若非你是我的妻子,我何必替你苦心补救,铮儿,你真愚蠢,不知道什么人才对你真好,罢了,你去吧,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去乱走,在家里好好养胎吧。”
说罢李显转身走进金谷园,看着他冷傲的背影,秦铮想要跟上,但是那扇黑漆的大门关上了,秦铮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冷,不知怎么只觉得头晕眼花,软软地倒在侍女的怀中。
月沉沉,星隐隐,站在江岸之上,一身黑袍的毒手邪心看着对岸迷蒙月色中的苇丛,心中一阵喜悦,这里是位于蕲州府永宁县和田家镇的广济县城郊外,这个小渡口虽然默默无闻,却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这里地处三县偏僻边际,滚滚长江流过这里的两岸,山峦叠障,草木葱茏,江面又很狭窄,是南楚和大雍的秘谍最常使用的渡口,他望着江岸绝壁上,四个“楚江锁钥”的大字,心中却没有丝毫松懈,这里虽然只为夜行人所知是偷渡最佳的地点,可是现在追捕自己的不是军中秘谍就是大雍武林高手,这里必然是他们设伏之处,虽然只要渡过那一衣带水的长江,自己就可以平安,可是这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