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释然道:“那就好,随云,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情报,你慢慢看一下。”

我拿起雍王递过来的节略情报,仔细研究了起来。

这些日子太子方面偃旗息鼓,毕竟他是雍王的死敌,这时候就是落井下石也不能太明目张胆的,毕竟还有皇上在,这次皇上也很猜疑太子,所以不免有些警告,太子因而隐忍,整日躲在府邸里面声色犬马,不亦乐乎,而替太子操办这些的就是太子新近宠爱的侍卫夏金逸,夏金逸虽然放荡,但是这些方面可真的是天才,将府内的歌女舞姬调教的十分出色,唱得是销魂曲,舞的是天魔舞,把个太子迷得神魂颠倒,每日里都在脂粉陷阱里面沉醉,若非内有侧妃萧兰,外有少傅鲁敬忠,只怕太子府上下已经一片混乱了。看到这里,我不由微微一笑,见微知着,太子还没有登基就开始享乐,看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太子这个样子也是一种迷惑吧,陈稹送来的情报早就说过这些日子太子忙着走私军械呢,连着两批军械让太子食骸知味,又忙着走私第三批,锦绣盟也十分满足,不过好事不长久,虽然利益动人心,可是只要我们动动手脚,就能让他们内讧起来。走私的事情太子想必都交给了鲁敬忠他们去办,这样想来,太子的心机也不寻常,就是一旦犯了事情,哪怕追究到鲁敬忠身上,也不过是太子御下不严,甚至可以上表请罪,说自己耽于女色,被下属蒙骗,不过这样的心机再深也不过是个枭雄罢了,想要为万民之君主,焉能推诿罪责。

那几个涉嫌刺杀我的人也都有相关的情报,秦青被秦大将军关在府中不许外出,据说秦大将军动了家法,秦青被打得下不了床,夏侯沅峰一切如常,这一点有些不正常,他的住处很严密,雍王又不便没有证据就去惊动这个皇上最宠爱的侍卫,所以不知道他暗里作些什么,靖江王郡主李寒幽是奉父命进京谒见皇上,靖江王没有子嗣,派女儿上京祝贺也是允许的,不过李寒幽凤仪门弟子的身份未免有些碍眼,而且靖江郡主这些日子总是在皇后身边,据说是因为靖江王有意为女儿选择佳婿,所以托付皇后作主。据说,皇后有意把李寒幽许配给秦青。看到这里我心中一寒,若是让凤仪门勾搭上了秦彝,这可是太可怕了,看来不论这次是否秦青行刺于我,都不能处置他了。仔细的回想那日的刺客,回忆他一切形迹,我豁然开朗,不管这人是谁,这人绝非秦青,想起当日的情形,我终于了然,有人挑拨离间,然后行刺于我,嫁祸秦青,可巧被毒手邪心抢了先,挑拨离间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终于锁定了对手,我看向鲁敬忠的名字,这个人真是可怕啊,恐怕他们这次的目的只是让雍王和秦彝结仇,选中我大概是因为我是雍王新收的亲信,我这次算不算是无辜受难呢,不过现在雍王这样情急,看来我就是想韬光养晦也不成了,这人心机真的十分厉害,不过这人缺点也很明显,若是我用计策,绝不会这样赤裸裸的挑拨,要让对手自动跳进圈套才好。现在秦彝和秦青只怕更恨那挑拨离间之人,不过说也奇怪,虽然是为了挑拨秦青,那个我和公主有私情的谣言也太虚假了。

这些情报并非特别详细,想必原始的情报资料都在雍王的书房里面,毕竟雍王不愿我多费脑筋,大部分都只有几行字而已,我也不去多想,那些情报都是关于我遇刺之事的调查,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并不急于知道,目前我只要知道现在的局势就可以了。

放下情报,我淡淡道:“殿下,这件事臣的心里已经有数,请殿下不用挂心,这几日殿下不妨多到宫中走动,殿下放松一些,臣才有可乘之机,刺杀臣的人不是为了私仇,所以臣也不会报复,只要殿下取胜,臣的仇自然也报了。”

李贽喜道:“随云已经明白了么,那么是谁刺杀你的,本王绝不轻饶。”

我淡淡一笑道:“殿下,臣没有证据,现在也不好说是谁,可是总不会放过他们就是,殿下暂时不要松口,拖延大将军一段时间,若是此时解决,恐怕大将军也不能阻拦靖江王郡主和秦青将军的婚事,若是秦青有嫌疑在身,那么大将军就可以婉言谢绝了。”

李贽放下心中大石,喜道:“不是秦青就好。”

我连忙道:“殿下不可声张,甚至可以暂时表示对大将军的敌视,这样才能令敌人疏于防范,大将军不会因此怨怪殿下的。”

李贽点点头道:“正事谈完了,还是两件事情本王得跟你说一声,一件就是这次父皇允许我充实宿卫,我已经让司马雄到军中精挑细选,本王从前总是想勇士应该在沙场扬威,所以府中近卫没有特意选拔,以至这次害得随云你受了重伤,这次本王命令在军中举行大比,选出千人作为王府护卫,本王已将千名近卫中的八百人分为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卫,负责王府防务,从今之后,雍王府以军法治下,如有懈怠职守者斩立决,另外二百人是其中佼佼者,我已经安排了五十人为随云你的亲卫,他们很多都是内功不错的江湖子弟,绝对可以挡住一流高手的刺杀,这些人的赏罚由你亲自作主,不必向本王请示。”

我心中一暖,雍军中的大比十分隆重,分为三场比赛,骑射、骑战、步战,必须要三场全胜,才能成为胜利者,这种大比,若要取得军中第一勇士的称号,是要血战无数次才能成功的,雍王使用大比挑选护卫,也就是说中选者都是千里挑一的勇士,而且拨给我的护卫竟然大半都是江湖出身,看来雍王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我连忙向雍王道谢,这是小顺子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忍不住上前下拜道:“奴才方才出言不逊,得罪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我心中一惊,虽然早就看他不对头,不料他竟然触犯了殿下,连忙道:“小顺子,怎么回事,你如何得罪了殿下。”

小顺子赧然道:“方才殿下得到回报,说刺杀公子的毒手邪心终于露了踪迹,而且已经几次杀出重围,我很想去杀了那人替公子报仇,但是又担心公子的安危,忍不住讥讽殿下说,‘若非裴将军恰好在寒园做客,只怕公子早就性命不保,毒手邪心一个小小的刺客,在雍王府来去自如,现在又在外面嚣张,真是令大雍勇士颜面扫地。’”

我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起身道:“小顺子无知,冒犯殿下,还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