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敬忠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得意,却摇头道:“这就是另外一件被我们忽略的事情,他身边有一个暗藏的高手,名叫李顺,据说是南楚宫中一个宦官,在建业城破的时候托庇于江哲,也被雍王一起带了回来,我事后查阅关于此人的情报,发觉十分稀少,因为此人几乎终日和江哲形影不离,江哲深居简出,这人也是如此,殿下知道,雍王府上下如同铁桶一般,很难渗透的,尤其是江哲身边更是侍卫众多,我们的探子根本就没有留心到此人,据夏侯所说,那个李顺武功已经到了不着皮相的境界,除非是他那种级别的高手,或者是擅长品鉴的人物,很难看出他的深浅,我们的探子这一点实在是差了一些,又没有特意留心,这才忽略了这个人,据夏侯说,此人武功必然远在他之上,我们若是再派杀手,只怕行不通了。”

李安神色不安地道:“少傅,那你说该怎么办。”

鲁敬忠道:“所谓兵来将挡,殿下也不必过于忧心,只是我们多加小心,一旦殿下登基,就不用忧虑了,若是情势紧急,大不了我们派些厉害的杀手去,李顺的武功再高,还能高过那个人么?”

李安点点头道:“少傅说得是。那么我们的生意要不要缓一缓?”

鲁敬忠道:“这倒不必,夏侯说,那个刺客十有八九是南楚派来的,我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南楚降臣会和锦绣盟有什么勾结,而且我也不信他在难处有什么势力可言,现在雍王焦头烂额,我们正好趁机做几比打得,等到雍王有所察觉,我们已经不干了,倒是殿下,臣还是劝殿下疏远夏金逸,他是和江哲起了冲突才进府的,我担心他有异心。”

李安不耐烦地道:“少傅,你知道的,夏金逸虽然和江哲起了冲突,却是因为关中联而起的,而且就是孤是江哲,也会像他那么做的,再说本王派人监视夏金逸,他除了和绣春卿卿我我,就是忙着排练歌舞,这次江哲重伤,雍王府一片混乱,他若是奸细,不是特别关心就应该装作漠不关心,可是你也知道,他虽然好奇却没有一丝同情,还嘲讽雍王府的人,除此之外就是把绣春弄到手了,他若是雍王府的奸细,这些日子还不忙着收集情报,再说,这种只会声色犬马的人,老二恐怕看不上的,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他知道什么机密的,这小子也不是这块料。”

鲁敬忠皱皱眉,不再劝谏,他总不能说殿下这些日子被夏金逸引诱纵情声色,已经引起某些人的不满吧,这种事情劝也劝不来的。

李安摆手道:“好了,少傅加强对雍王府的监视就是了,不用过虑。”鲁敬忠只得唯唯称是。

李安这时神情一变,道:“只是有一事我十分不安,齐王事先没有警告你我江哲之事,如今又是巴结讨好,你说齐王是不是有了异心。”

鲁敬忠道:“殿下,天下谁没有私心呢,臣认为齐王也只是喜欢贤才罢了,这一点私心殿下应该不用介意的。”

李安有些不满的看了鲁敬忠一眼道:“既然你这样说了,孤也就算了,不过你要好好留意齐王,孤可不想众叛亲离。”

鲁敬忠神色不变地道:“臣一定注意齐王的举动,若是殿下担心,不妨问问兰妃娘娘,她和齐王妃是同门,一定会知道一些的。”

李安冷冷道:“孤已经问过萧氏了,她说齐王妃告诉她,说是齐王不过是因为顾念江哲曾经治好过他的毒伤,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所以没有放在心上,今日听了你的话,老六的话必然不尽不实,还是你替孤留意此事吧,孤绝对不允许另外一个雍王出现。”

鲁敬忠恭恭敬敬地道:“臣遵命。”

在长安一处宅院之中,夏侯沅峰正站在园中,赏玩着初开的梅花,如今已是二月末了,几株早梅含苞待放,这时一个青衣小厮从后面匆匆走来,看到初春的阳光下有着如同梅花一般俊雅容貌的少主人,他神情呆了一下,然后高声道:“公子,客人想要见您。”

夏侯沅峰微微一笑,道:“这就好了。”说罢剪下一枝梅花,插到瓶中,就这样捧着瓶子向客房走去。走进客房,他将花瓶放到桌子上,淡淡的梅花香气立刻盈满了房间,他对着床上的那位中年人淡淡说道:“毒手邪心,你的伤势已经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