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强忍心中的激动,虽然对江哲的归顺十分高兴,但是前些日子江哲的试探还是让他不免有些嫌隙的,如今明志、剜心、纳贤三策,却让他觉得前些日子的一切苦痛都得到了回报,若非自己虔诚礼敬贤士,如何能够听到这样的策谋。他尽力平静地道:“既然如此,我将一切托付先生,子攸便到幽州为本王建立根基,此事事关重大,除了子攸无人可为在下分忧。”
石彧自然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但是他有些担忧,若是这样一来,将来新君的朝臣几乎都是自己的门生弟子了,那么自己未免权柄过大,他有些忧虑的看了江哲一眼,毕竟不好对雍王明言。
我早有准备道:“殿下,石先生责任重大,世子无人照管管教,不如殿下再选贤能,负责辅佐教导世子,这样石先生也可以轻松一些,也免得耽误了世子的学业。”
李贽想了一想道:“这样吧,世子的舅父高融精明强干,太傅褚平之子褚文远品德端正,才华过人,可以辅佐世子,这样一来,子攸就可以专心纳贤之事。”
石彧这才放心下来,道:“子攸必然尽心竭力,请殿下放心,一旦殿下令旨到了幽州,子攸必定星夜来归,京中事务,全部托付随云,还请随云费心。”
我也郑重道:“石先生放心,随云既然定下谋略,就一定会办到,否则不仅对不起殿下,更加对不起先生在幽州的苦心孤诣。”
李贽笑道:“好了,我们谈了这么久,本王觉得饥肠辘辘了,不如我们先去用饭,然后两位先生好好休息一下,否则累坏了两位,谁给本王出谋划策呢?有了子攸,本王没有后顾之忧,有了随云,本王不必再畏惧那些魑魅魍魉了。”
我摇头道:“殿下说得不对,”看看李贽和石彧惊讶的神色道:“殿下光风霁月,何曾惧怕那些小人,只是无计扫除污秽罢了,臣不过是有些阴谋诡计,君子不能对付的,臣可以做到罢了。”
李贽看向我一脸诚挚,心中感动,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嘻嘻,想来他不会猜到我虽然有部分是真话,但是还有一些不过是奉承,李贽若是纯粹的君子,只怕也没有资格登基做皇帝了。
第三章 风雨前奏
悠然的坐在二层小楼的雅致厢房里面,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竹林,仿佛又回到了南楚,现在,我已经是我雍王府的司马,地位重要的很,不过我却还是喜欢带着小顺子微服出游,虽然雍王屡次劝我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我现在缺一个很重要的人选,能够在太子身边卧底,可惜雍王提供的人选我都不大满意,这个人必须风流放荡,才能合乎太子的性情,这个人又必须善于逢迎,才能得到太子的宠爱,这个人又必须才华过人,才能够得到太子的赏识,这么一个人真是有些难找,雍王提供给我的人虽然勉强可以,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
我坐了没有多久,房门悄然开了,陈稹和寒无计走了进来,这里是我早就安排好的地方,这座在大雍十分有名的酒楼的主人荆舜荆是我的表弟,两年前,我在南楚养病,天机阁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荆舜卿前来投靠我。原因是因为他和舅父发生了争执。
说起来我的母亲出身名门,荆氏在嘉兴是首屈一指的书香门第,可是在母亲过世之后,父亲和他们发生了很大的冲突,因为我们居住的房屋,所有的田产都是外祖父送给父亲的,母亲过世之后,素来和父亲不合的舅父扬言要收回一切,按理说,这些财产都在父亲名下,他们无权收回,可是父亲秉性高傲,在舅父的辱骂欺凌下愤然抛弃所有,带着我远离嘉兴,还明确说明和荆氏一族恩断义绝,所以后来我考中状元之后,荆氏也没有颜面来与我和好。
我这个表弟资质驽钝,不喜欢读书,所以不得舅父的宠爱,而他又和家里的一个侍女情投意合,让这个侍女怀了身孕,舅父得知之后,要把孩子打掉,侍女转卖,还要表弟立刻和未婚妻完婚,其实对于表弟来说,如果能够将那个侍女收为妾室,他们两人已经心满意足,可是舅父坚决不肯让表弟得罪了岳家,结果我这个表弟一怒之下带着那个侍女逃到建业来投靠我。
我对这个表弟印象不错,他虽然不善于读书,可是办事精明,听说早就在打理家中的田产和上下事务,他的未婚妻是南楚富商之女,因为岳父看重他的能力,才定了亲事,而我的舅父看表弟不能取得功名,索性就让他攀了高枝。谁知道表弟却和侍女私通,得罪岳家,故而舅父才勃然大怒。
我既是同情表弟,也是对舅父仍有怀恨,所以安排表弟去求见天机阁主,当然“天机阁主”寒无计对表弟十分赏识,资助他行商,为了避免岳家的打压,表弟渡江到了大雍,当时南楚和大雍还维持着表面的和睦,所以表弟没遇到什么阻碍,就在大雍站住了脚跟,表弟的确是商业奇才,不过两年,当初我投入的十万两银子就增长了无数倍,表弟通过在大雍和南楚之间交易货物成了巨富,而他又及时将资金投入到其他行业,成了丝绸业巨子之一,这是因为我替他改进了织机和他聪明能干的缘故,而且一年前,他的岳父找上门来,不仅和他和好,还把他的未婚妻送了过来,其实表弟的未婚妻虽然性子倔强,倒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表弟和岳父的合作,也让他的生意飞速发展,商人都是重视利益的,他们看出了南楚的危机,所以两人准备将部分生意和资金转移到大雍,而表弟就是开路的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