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临海的冰面上出现了几个巨大的影子!契丹人忍不住偷空望去,无不吓了一跳!船!两层楼高的船!战船!
由于河面被冻结了,所以那些大海船无法逆江上来,只能徘徊在最靠近的水面上。但这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还是让耶律大石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对方到底还有多少兵力没拿出来?”
“放!”欧阳适在船上喝令,便有上百枚霹雳火球抛了出来,由于距离还远,那些霹雳没有直接命中契丹骑兵,而是砸在契丹人和工兵人墙之间的冰面上,烧开了一些窟窿或裂缝。临岸的冰面本来就烧了一些取水用的窟窿,再加上这一下子,整片的冰面变得像蜂窝一般。骑兵奔踏的震力又导致让冰面产生了裂缝,窟窿和窟窿由裂缝连接起来,令本已冻结的冰皮开始动摇,冰面开始出现大片崩塌的迹象。
“不好!快退!”但急速奔驰中哪里能那样从容呢?有几十骑冲得太快,冲入霹雳火球燃烧处附近,微弱的火苗已经无法烫伤马蹄,但冰层也被烧得薄了,经不起数十匹马的践踏,轰隆一声裂开一个大洞,把契丹骑兵连人带马都吞噬了。
“唉……退吧。”
欧阳适迫不及待地抛击霹雳火球以阻止契丹人靠近河岸,其实已经暴露了汉部对围墙内防御力信心不足。这一点耶律大石在刹那间想到过,但他还是不敢冒险。不但因为曹广弼的刀阵已经逼近,更因为他对这冰皮的结实程度感到不放心。虽然他有可能在海船攻击不到的死角插入围墙内部,但另一种情况也可能发生,那就是冰面忽然大面积崩塌,把所有契丹骑兵都扯入水中!
“可惜……”向南边回撤的时候耶律大石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河岸上的人墙,慨叹自己功亏一篑。
“还好。”欧阳适擦了一把冷汗。虽然给耶律大石冲入围墙之内汉部未必就会完败,但那样一来必定损失惨重。现在的情形,对汉部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耶律大石迂回着撤往西北,汉部的两队骑兵没有直接迎上他们的锋头,而是咬着他们的尾巴,逐出十余里外才回来。耶律大石在最靠近的大辽据点武清东泊寨驻马,随即让萧干赶紧前往析津府向坐镇南京的都元帅耶律淳求援。而汉部则在辽军撤退后赶紧搬拒马桩等防御器械把河岸那道缺口堵住。
“可惜……”曹广弼叹道:“这样的局面,居然还没能全胜!要是铁奴也在这里,他们就一个也逃不掉了。”
汉部的步兵本来都有配备车马的,这次为了节省船舱的空间不但步兵配备的马没带来,连骑兵的数量也大受限制。汉部刀阵虽强,但两条腿的移动力毕竟不如四条腿的骑兵。
不过曹广弼的这声叹息其实有些过份求全了——虽然耶律大石没有被截住,但他们第一阶段的战略目的却已经完成。
“还好……”杨应麒松了一口气,心道:“这耶律大石一定会前往析津府求援,这一来一回,加上准备,大概要四五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们可以把这道墙妥为完善,再竖起两个了望塔、一个箭楼。五天之内我们的追加物资就会到,那时负隅而守,就是面对比这次多出十倍的军队也不怕!”
他向曹广弼望去,只见他正呆呆出神,眼中竟然充满期待!“二哥竟然在盼望打仗!”杨应麒第一次在曹广弼脸上看到这种神情:“是了!这里是宋辽边境,在这里作战,感觉就像给大宋捍边一般。作为一个军人为大宋守卫边疆,这大概是二哥从小的梦想吧。”
曹广弼真的这样想么?他自己没说,而杨应麒也没问。
敌军退却以后,小麒麟才松懈下来,走开两步,被一阵风一吹,忽然哆嗦起来,想扯天鹅袍御风却扯了个空,愣了一下叫道:“我的袍子呢?怎么不见了?咿,好冷!袍子,谁把我的袍子拿走了?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