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圆冷笑了一声又道:“你以为就只有裴佑会被免右相吗?如果你眼光放远一点,我建议你主动辞去左相之职。”
这一下,不仅是崔寓大为惊讶,连崔相也为之耸动,两人异口齐声道:“这是为什么?”
“这和权力斗争无关,这将是一种制度。”崔圆慢慢地靠在墙上,他的眼睛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赞赏,“他绝对是一个有雄才大略的帝王,在他的手上,我们将会看到一个无比强盛的大唐。”
……
崔寓和崔相都已告辞而去,只剩下崔圆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他的思路仍然还在刺杀案上,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手段如此毒辣、策略如此高明,如果得逞,就会将崔、裴两家一网打尽。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家主,我来了。”
“进来说话。”
一道黑影一闪,门口出现了一名体格魁梧的年轻人,他神情严肃、目光冷峻,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显示出了一种自信,他叫崔连星,是崔家的孙辈,一直在山东从军,清河军交给张焕后,他便被调来长安,负责崔家的情报收集,他手下约三十几人,个个武艺高强,且精明能干。
他走进房间,躬身施一礼,“请家主吩咐!”
崔圆从桌案上取过一本册子,递给他道:“这是二十天前张府刺杀案的一些情报,线索有限,但我希望你尽快查出幕后真凶。”
“是!”崔连星简短答应一声,接过册子迅速地离去。
崔圆目光凝重,他望着飘忽不定的烛光,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
夜越来越深了,天空细细地飘起了小雨,一洗空气中的燥热,格外凉爽,但行人却步履匆匆,很快就要到关闭坊门的时间了,路人归心似箭,已经没有人愿意再逗留大街之上。
平康坊还如同从前一样的热闹,数千家酒楼、妓馆依然灯火通明、热闹非常,尤其是这几天,朝廷要开制科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国各地,虽然要到两个月后的初秋才举行,但已经有不少性急的士子从各地赶来,人人都知道这是新帝即位后的第一次科举,重要性非同寻常。
制科不同每年的常科,不需要什么报考条件,渔樵农商都能参加,年龄也没有限制,为的是更全面地选拔贤才,不过条件虽然放得宽,来京考试的大多数还是十年寒窗的士子,略为不同的是各年龄层次都有,既有白发苍苍的七旬老翁,也有十四五岁的少年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