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他也不屑眼前的酒菜,便开门见山道:“听我的弟兄说,你们想进韦府谋事,是吧!”
那个叫杨雄的男子取出一块黄澄澄的金子往韦管家手中一塞,陪笑道:“我们能不能进韦府,就是韦管家的一句话。”
韦管家悄悄掂了掂,手中的金子足有三两多重,按照黑市价,这块金子至少要值五十贯钱,他不由心花怒放,但脸上却依然板着面孔道:“我们韦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是你们这种非奴身份,首先需要有人介绍,以证明身世清白、来源可靠,其次我还要替你们打点具体管事之人,你们这点钱说不定还不够,这样吧!我先替你们收着,不够再说,你们看如何?”
“一切由韦管家做主!”
留下了活络的话,韦管家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笑容,他又对自己的手下道:“好吧!趁我今天当值,你下午晚些时候便带他们来找我,我会给他们安排个不错的差事。”
说罢,他又瞥那女子一眼,转身走了,他手下给两兄妹施了个眼色,也迅速跟了出去,两人刚走没多久,隔壁雅室立刻走出几人,一闪身便进了杨家兄妹所在的房间。
为首之人正是朱滔,他见事情已办成,便对杨氏兄妹道:“时间紧迫,你们必须在三天内给我完成任务!”
“遵令!”杨氏兄妹一躬身,眼睛闪过一道凛冽的杀机。
……
就在长安及大唐各地开始准备过新年时,中原的战事也出现了一丝缓和的势态,两军对峙了约半个月,在此期间,崔庆功和韦德庆进行了一些零星的战役,各有胜负,但战役是在韦德庆的地盘里进行,崔庆功人数又占上风,所以整个形势对崔庆功有利。
就在崔庆功大军直逼陈留之时,忽然传来了朝廷封马大维为谯国公的消息,加上马大维私占谯县粮食,生性多疑的崔庆功立刻停止进攻,并主动退兵百里,以观察马大维的动静。
很快,同样得到消息的马大维立刻派心腹密告崔庆功,这是朝廷的离间之计,若自己真和朝廷有勾结,他们绝不会在此时封官,等自己阵前倒戈岂不是更有效?在解释的同时,马大维又派人给崔庆功送来了十万石粮食,以表示自己的诚意,不久,朱滔也派人送来急件,也劝崔庆功不要中了朝廷的离间之计。
尽管崔庆功最后也相信这是朝廷的离间之计,但他始终不是很放心,便命马大维率本部驻防彭郡,尽量离他远一些,在马大维向东驻防后,崔庆功的大军再一次向北推进到雍丘,此时是十二月二十九日,离新年还有两天。
黄昏时分,在离雍丘约十里的官道上,韦德庆在千名亲兵的护卫下沿着官道急速向北奔驰,官道两旁挤满了逃离家园的难民,他们扶老携幼、艰难地向北而行,有的用箩筐挑着年迈的父母,有的用独轮车推着年幼的儿女,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饥色和绝望,一路上哀哭声不断,草丛里随处可见倒毙之人。
看到这些凄惨的情景,韦德庆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依他的本意,他并不想挑起这场让百姓生灵涂炭的战役,但太后连下两道密旨,家主也一次又一次相逼,甚至将韦清派到陈留当刺史,明显是用来监视他,在强大的压力下,他不得不引发了这场战役。
刚开始时,他是按照自己的策略来打,采取守势以消磨崔庆功进攻的锐气,在这一点他和韦谔的想法是一致的,但在崔庆功对马大维发生猜疑而暂时退兵后,韦德庆与韦谔的战略思路便开始发生了分歧,韦德庆主张趁崔庆功内乱一举出击,与崔庆功决战,但韦谔却严令他不得轻举妄动,韦谔的目的是尽量让裴俊的军队先与崔庆功交战,以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