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南洋华人大海盗?!”这位读书人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犹如那美声高声女歌唱家附体一般。
“大海盗?!”王进甲不由得脸色一冷,正欲开口,身后边的一位老兵却笑呵呵地凑了过来。“没错,我家大人确实是海盗出身,怎么,海盗就不能反清?”
……
“这倒不是,天下海盗,真正愿意为盗,过那刀口添血的日子的,又能有几人?莫不是官府所迫太甚。”这位读书人这一句话,倒是获得了王进甲等人更多的好感。
“看来,天下的读书人,也不全是读八股读得思想僵化之辈。”王进甲看着这位仿佛满腹心事一样的读书人转身离开之后,向着身边的部下说道。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能有几人,可就算是他们,也只不过是刚刚睁开眼睛。大人所说的,要真让天下人醒过来,比推翻一个满清王朝要困难十倍百倍。看来还真没说错。”那位方才阻止了新兵蛋子鲁莽举动的老兵下意识地伸手进了口袋正要摸烟,突然想起了自己是在值勤,悻悻地伸手揉了揉鼻子,继续背着枪,昂着头,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不过只是一件在那福州城内发生的一件小插曲而已,而这样的小插曲并不少,所有的福州百姓们议论得最多的话题,观察得最多的对象,就是这些士兵,还有那些已经换了牌子的衙门。
每一个衙门的门口,都贴上了告示,解释改了名称的衙门的工作范围,以及所处置的事务,而最为冷清的衙门,却是那法院。
“今天是第二天了,却还没有一个百姓来告状。”刚刚到任了一个上午的首任福州法院院长林庆宝正在办公室里边摩拳擦掌的,一个劲地嘀咕。
“急什么,堂堂一院之长,却还跟个皮猴似的,别忘记了,大人说过的,公检法这三院,乃是我们梁家军立国之根本。无信不立,无公不立,无法不立。”旁边,检察院的院长何守信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可实际上,他的心里边也跟那林庆宝一般七上八下的。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到了现在,都几个时辰了,还没有人来告状,要知道广州法院刚一开庭,当天就接了二十多件案子。害得那些家伙加班审理,到我们离开广州,就没见他们轻松过。”林庆宝掏出了一根香烟点上,深深地吸了几口之后说道,那口气,实在是妒忌得狠。
何守信呵呵一笑接过了那林庆宝递过来的烟,打上火之后美美地滋了一口。“这你当我不知道啊?你也不想一想,咱们大人在两广的声望,再加上他办了多少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要不然,你以为两广会这么轻松就变成了我们的根据地啊?”
“这倒是,不过我们想要在福建站稳脚根,获得足够的支持,就必须在公检法这三个方面下死力气,出不了成绩,咱也没脸回去见人。”林庆宝坐了下来,捶着那在办公室里边足足绕了一早上已经酸痛的腿。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边传来了敲门声,那林庆宝不由得眉头一皱:“说过几遍了,我们不饿,把饭菜……嗯?”
“院长,终于有人来告状了,告的是那福州八旗镶黄旗参领德楞泰,告其霸占其家产商铺……”那位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工作人员话音未落,里边这两位就像是两条听到了冲锋命令的猎狗一般闪电一样地窜出了办公室。
“我靠……”那位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半晌,才对着两人的背影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