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能想到,这些英夷人还真是难啃的骨头,一来一去,咱们虽然损失不多,可是,惹怒了朝庭,我们可算得是举步维艰了,你我都知道,之前我们能够纵横闽浙两地,那是因为大伙各行其中,分散行动,不使水师有聚而歼之的机会,可是现在,老弟你想统合福建海盗,如此一来,虽然实力得以壮大,可是这样的话,咱们的目标也显得太大了。”朱濆点起了根香烟,又递了一根给蔡牵,一面说道。
“这道理我也知道,可是,如果不联合,仍旧是一盘散沙,今日被水师啃一口,明日让人挠上一爪,时日一久,照样没有生路。”蔡牵狠狠地吸了几口烟之后苦笑道。
这话让棚中又陷入了沉静,半晌,朱濆再次开口:“老蔡咱们是不是……”
“不行!”蔡牵不待朱濆说完,就断然地打断了朱濆之言。“老朱啊,不是我说你,咱们在福建浙江沿海逍遥快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为什么要跟他们结盟,再说了,如今陈添保他们已经不再是昔日安南水师了,跟咱们的身份又有什么差别?他们让咱们去投效,那可是远在南洋,咱们真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还让他们把咱们给吞了,到了那个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
“现如今我们再怎么也聚焦了近万人马,三百多条船,难道连跟朝庭拼上一把的勇气都没有?真要那样的话,我们又怎么跟那些归附过来的帮派交待?如果能够再打赢一两仗,立下咱们弟兄的威名,到时候做什么不行?”蔡牵丢下了这句话之后,叨着只剩下半截的香烟,离开了棚子。
朱濆把那烧烫的烟嘴扔在了地上,用脚尖狠狠地撵了撵。埋头也走了出去之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大爷,怎么样?”朱濆的心腹已然凑上了前来向朱濆询问道。
“还能怎么样?蔡牵一心想当皇帝呗。他也不想想当年林爽文他们是怎么死的,要知道,林爽文他们可是纠集了水陆大军近五万之众,结果呢,一样让朝庭给剿得一干二净。”朱濆恨恨地一掌击在了桌子上。
“大爷您的威望也不亚于蔡牵,何不自己领一军,退往台湾以待其变?毕竟,如今朝庭震怒,在这个时候还留于此,实非善策。”另一位心腹手下也开口道。
“就是啊大哥,他蔡牵想死,那是他的事,咱们可不能明知道是死路还往上撞。”朱濆的弟弟朱奎也开口说道。
“行了,都别说了,蔡牵毕竟和我是生死弟兄,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朱濆蕴怒地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
“那要不然,让二爷南下,去问问陈添保他们,一来,看看他们在南洋如何,二来,也好早日安排退路,以免事情到时候没了转机,还能有条退路。”
“也只能这么办了,老二,你带上几条船,就说是去购买粮食,先到台湾,再南下就是了,那人不是说了,他们在香港岛一带留有眼线,你到时候就到那一带去打探打探,到时候……”朱濆思来想去,凑到了那二弟朱奎的耳边一阵低语之后,朱奎心领神会地离船而去。
“你说什么?!”吴良觉得自己一肚子的肝火一下子全都腾了起来,两眼恶狠狠地瞪着站在甲板上的福建水师提督招成万派来的提标参将。“我家总兵大人奉了皇上钦名,前来福建,协助你们水师剿灭漳盗蔡牵,现在倒好,你们居然让我们就停在南澳岛,当我们是来要饭的?”
别说是吴良火大,在场的诸将一个二个也都神色不善,斜眉勒眼地打量着那位提标参将,甚至还有人干脆拔出了腰间的短匕,在那一面削着指甲,一面老是朝着自己的脖子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