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他还真抓出了名堂……”曾大源上前一步,把梁鹏飞刚刚送到的公文给呈了上来。
福康安一愣,接到了手中,打开仔细一看,方才脸上的怒色哪里还有半分。“好!这小子,还真有一套。”
“是啊大帅,不过,这还不是您慧眼识人,否则,这小子哪有这个福份,当上一营主官。”曾大源心里边是又妒又忌,没想到,梁鹏飞一到了新安营,居然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就把那位水师提督指派代理的守备给抓了,而且还收罗了大量的罪证,每一件都有理有据,甚至还有证人的签字划押。
“呵呵呵……”福康安把那份公文紧紧地捏在了手中,在书房里边绕起了圈来,他也很是兴奋,一直找不着蔡攀龙的短处,让一直瞅着蔡攀龙不顺眼的福大帅找不到机会下手,这下可好,有了这位凌龙宇犯了这么多的事,光是一个治军不严,就足以让他给滚离福康安的势力圈子。
“福大帅,人已经押在了路上,最多明日就到,到时候蔡攀龙那边要是过来要人的话……”曾大源小心翼翼地道。
福康安嘴角一弯:“别管他,本总督乃是两广总督,掌综理两广之军民事务、统辖文武、考核官吏。水师,难道也不在本督的管辖之下吗?不过,你现在就给我派人去接,别出任何差子才好。”
“小的遵命,立即去办。”曾师爷拱手领命之后,匆匆地离开了书房。福康安打量着手中的公文,看着上边那力透纸背的字迹,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不错,识大体,聪明也够,手段也有……来人,研墨。”
……
梁鹏飞意气风发地站在那水师营寨旁边的一处小山崖上,手里边拿着单筒望远镜,正打量着海面和周围的环境,原本破落得让人不忍目睹的营寨,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工地,到处都是人流,原本的破烂营房已经被拆掉了大半,在那原址上,新的营房正在飞快地修筑着,不论是那些原本被分派到这里的老弱病残,还是后来随着梁鹏飞来到新安营的手下,每个人都在努力地尽一份力。
夯实地面,搅拌泥水,搬运砖石,每一位士卒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可也同样充满了笑容。
“看看吧,这就是我们的同胞,他们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要能吃得饱,穿得暖,有房子住,一切就觉得够幸福了,不过啊,有些人,总觉得还能多榨出一些油水来。”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身后边,营千总吴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现如今,军营之中,除了梁鹏飞之外,就属吴良这个营千总的官衔最高。经过打听之后,知道这位营千总吴良算得上是这新安营的老人了,在这里整整呆了一年半的时间,按照吴良的说法了,在这里当官的,要么就是来捞钱混个资历就闪人的,要么就是被发派来的。
至少这位营千总吴良确确实实就是一刺头,当年在军营里边,就是一个桀傲不驯的人,凭着那在台湾的战功,升到了守备一职,到了广东之后,一次酒醉之后,与同僚发生了争执,结果把同僚给打断了一只胳膊,被削职两级,发配到了这里来当营千总。
不过,他也够运气,上一次海盗来袭,营守备战死,而他因为腰部中了一枪,昏迷在了岸沿的红树林丛中,最后让逃散回来的士兵们发现,这才捡了一条小命。
也因为这个打击,让他越加的消沉,而那新来的凌龙宇不仅仅是自己的上司,蔡攀龙的心腹,更是当年的仇人,现在的他更是惹不起,所以,他干脆就呆在了南山寨汛,对于凌龙宇的动作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岂不料,这位梁鹏飞横空出世,一出手就是霹雳手段,一重拳就把那凌龙宇给抽翻在地,接下来的一幕,让吴良现如今回想起来还连连砸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