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千总吴良的嘴角仍旧桀傲不驯地撇着,不过,他还是开了口。“回禀守备大人,凌守备大人上任之日,便令下官往南头寨汛操训士卒,所以对于这边的事并不清楚。”冷冰冰的语气,丝毫看不出一丝对于上官的恭敬。
“南头寨离这里有多少里?”梁鹏飞抱起了双臂,打量着这个怎么瞅都像是个刺头的吴千总。
“回守备大人,距离新安水师营三十一里。”
“那南头寨汛可曾遭到疍家水贼的袭扰?”
“这几个月,都一直很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现可疑船只告诉我南头寨汛。”
梁鹏飞的嘴角弯了起来:“那你每个月,从凌守备的手中,领到多少饷银,或者说,你的手下,拿到了多少饷银。”
“梁守备,下官自然是按我大清律,每位士卒都……”凌龙宇的话才说了一半,梁鹏飞就一拳头勾在了他的胸腹交界处,再多的赘肉也受不了梁鹏飞那蛮牛一样的怪力一击。
凌龙宇后面的话再也憋不出一个字来,细缝一般的眼睑陡然扩张到了极至,里边充满了不可置信,嘴张得大大的,舌头妥拉着,红光满面的肥肉此刻变得扭曲,涨成了紫红色,就像是被一顿棍捧给抽肿的屁股。
接着,凌龙宇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捧着腹部,喉咙里边咯咯作响,唾沫顺着唇角在往外滴落着,就像是一头面部肌肉群控制失调的猪猡。
……
校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好多的新安营士卒甚至连自己手上的武器掉落在了地上也没有注意到。
而那两名原本站在凌龙宇身后边的亲兵怪叫一声正要冲上前来忠心为主,还没冲出两步,就让陈和尚与白书生一个人个,直接给掼在了地上,成了两条只会喘气翻白眼的死狗。
凌龙宇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哆哆嗦嗦地指着梁鹏飞,怨毒的目光直勾勾的瞪着梁鹏飞。很快,怨毒的目光又变成了恐惧,无边的恐惧。
因为他看到梁鹏飞居然从腰畔拔出了一杆短火铳,麻利地打开了扳机之后,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庭命官!”凌龙宇的尖叫声就像是一个发现自己的肚兜被人抢走了的肥婆娘。
梁鹏飞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而又噬血的笑容,直接野蛮而又粗暴的把那坚硬粗大的枪管塞进了凌龙宇的嘴里边。“你猜一猜,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会不会扣动扳机,让子弹通过你的嘴,钻进你的脑袋里边,把你的头盖骨给掀掉一半,让你的脑浆飞溅出来?”梁鹏飞的声音透着不加掩饰的狂野与暴戾,睥睨一切的目光扫过了校场,像是那北国的刺骨寒风,越过了西伯利亚,越过了峻岭崇山,吹拂到了每个人的心中,冻结了他们的心脏,甚至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