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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策哈了口气,回答:“天气越来越冷,恐怕河面畅通的情况维持不了多久了,不过我们已经制作了足够的冰划子,只要河面一结冰,就将冰划子推入河中,无论什么状况,我们与对岸的联系不会中断。”

赵武又问:“棉衣都发下去了?”

齐策回答:“连齐国劳工的棉衣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们出产的棉花不够,虽然织的布匹很多,但棉花……很多棉袄里填充的不是棉花,是芦花、柳絮,或者羊毛。”

说到这,齐策眺望河对岸:“我们棘蒲的军队应该撤回来了吧,卫敏从肥城回来的时候,说代人几乎没有抵抗了。如今快冬天了,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严寒。棘蒲的伤兵已经休养好了,他们还在丛林中搜罗了不少代国溃兵,代人擅长牧马牧羊,等南岸领主支援的牲畜群到了,我们就有足够的羊皮跟羊毛御寒。”

赵武笑了:“代人的保暖状况肯定不如我们,所以等第一场雪下了,我们就可以移动了,我要带着军队赶往侯晋的领地,布置一下侯晋那里的防卫,并清点当地的领地状况。然后……”

正在此时,晨曦中,一声军号渺渺地传来,赵武冲身边挥了挥手,他身边司号员赶紧将军号举到唇边,吹响了一声悠长的号角。

号角声过于响亮,赵武身边的齐国人与卫国人情不自禁的转过脸去,躲避凄厉的号角。这声号角吹响之后,对岸丛林中立刻又响起了一阵号角,晨曦中,对岸传来的号声充满了欢喜,仿佛久别的游子找到了故乡。

听到这阵号角答问,晋国军营中匆忙跑出一队鼓乐手,不用军官提示,鼓乐手在岸边排好了队列,隆隆的敲响了鼓声。

对岸的号声越来越近,江面上的渔船听到号声,开始向这个方向聚集,不久,薄雾中露出了一队黑色的队列,来的人一身黑衣黑甲,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江边挺进。

河对岸几名将领打扮的人朝着赵武这边鞠躬致敬,稍后,那几位人登上了小船,向着江边驶来,赵武站在江岸,心里说不出的喜悦,等小船靠了岸,他张开双手欢迎对方:“我的儿子长大了,见到父亲再也不会撒娇了。”

其实,赵午与赵成是同一天出生的,只是在封建社会,嫡长子的义务比较沉重,所以赵成早早当家,开始学着像大人一样处理事务。而赵午则因为身上的责任少,在荀姬与中行姬的宠爱下,多少有点不务正业。这次出战,是赵午第一次担当家族中人。

赵午身边,三儿子赵丹不过十几岁模样,他穿着小一号的铠甲,手里拿着小一号的宝剑,感觉像是玩具,而赵丹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似乎把上战场当做了一次玩耍。他哥哥赵午被赵武的话感动,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赵丹则挥舞着短短的宝剑,学着大人的口吻,傲气十足的问:“父亲,敌人在哪里?我们一路行来,只见到因饥饿投靠我们的代人,却没有找见一个手持武器仍在战斗的敌人。父亲已经征服了代人吗?”

小孩的话让赵武颇有感慨,他俯身抱起了赵丹,而披甲持剑的赵丹感觉父亲这一抱,似乎损坏了自己英武的形象,他在赵武怀中不停的挣扎,嘴里喊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赵武欣慰的笑了:“我儿已经长大了,遗憾的是,代人还没有屈服,我们的上军佐还在继续与代人战斗。”

说到这,齐策赶紧插话:“二少主,江面眼看要结冻了,你带的士兵无需渡河,让他们在江对岸扎营即可。”

齐策这么一说,赵武赶紧放下赵丹,补充说:“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江面上已经开始飘着冰凌,一旦开始下雪,这条江会飘满冰块,船只难以行使,所以,你明天就动身返回江对岸,然后直接去增援中行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