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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晋回答:“农田,数不尽的农田。代国在驼河南岸几乎没有耕作,相反,他们在北岸开垦了许多农田,代国国内九成的农田都在驼河以北。”

齐策轻轻一笑:“这么说来,如果中行吴从太行山上扑下来,恰好可以收割大片的麦田。”

“恐怕没有麦子,代国人很少种植麦子……”,侯晋还在解释,赵武已经背过身去,轻轻地说了一句:“代人要秋收了。”

阳虎感慨一句:“我们身后的路上也有农田,可惜我们无法分兵前去收割。”

赵武抬腿向营帐走去……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赵军当然地进入了“静坐战争”,他们在河岸上叮叮当当的、用手中的刀剑伐木,然后开始修建自己牢不可破的营地,而对面的代军仿佛也失去了进取心,他们坐看驼河南岸赵军一天天的把自己的营寨修理起来,直到——

直到有一天,约五千骑兵进入赵军的营寨。

进入赵军营寨的是林虎,他预先被赵武打发到河岸上,接到赵武受到攻击的消息,林虎见到自己兵少救援无望,一边将代国的战况传送到国内,一边直接去了黄河南岸。

黄河南岸有武卫师一个补充团,当地还是齐策的封地,虽然齐策很少回封地照顾自家产业,但面临齐国强大的军事压力,当地小领主们有点钱都投入到军事装备上,几年的时间,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

当林虎传来本宗宗主赵武受困的消息,当地的领主炸了窝。他们孤悬海外,别人不是顾忌他们身后的宗主存在,任他们多少军队,怎么武装精良,也不是齐国一个大国的对手,所以,宗主的安危就是他们自身的安危。

动员令一下,武士们群情激奋,纷纷从自己家中翻出储藏的武器铠甲,牵引上耕作的马匹,随便雇用一些商队的货船,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的队伍摆渡到黄河北岸。

最后,连不是赵氏一系的领主也做不住了,他们跟着疯狂起来,部分原因也来自封建法则。因为他们是领主的臣下臣,如果直属大领主阵亡了,那么这些小领主将面临转封的待遇。也就是说:无论晋国国君挑选谁来担任下一任南岸领主,那些南岸的贵族们都要颠沛流离一番,为此他们能不拼命。

陆续渡河的赵氏领主武装,以及武卫师补充团首先赶到了棘蒲,他们带来的药品大大缓解了棘蒲军营伤病员的伤情恶化,部分恢复过来的士兵们成了援兵的领路人,他们借助援兵带来的战马,给自己插上了翅膀,赵武在河边的营寨还没修好,自棘蒲来的援兵已经络绎不绝赶到。

林虎还带来了赵氏家族的南岸管家仲平,此人是赵氏武士直系后裔,赵武重新获得赵城的时候,他做为第一批武士遗孤进入赵城学宫进行学习,学成之后,刚开始他担任中山国的小官吏,因为擅长组织协调,又被赵武调往黄河南岸,负责经营赵氏在南岸的飞地。

仲平入营的时候,连声道歉:“主,我在南岸稍耽搁了几天,这是为了等待戚林父的消息,戚林父的领地跟我们接近,原本,戚林父的长子打算出兵援助我们,但我拒绝了。事后,我拜托他看顾我们南岸的飞地,如今南岸领主倒空了家底,南岸只剩下妇女儿童守卫,我担心齐人因此捣乱。

等这事情交接完了之后,我才领着援兵上路,因此救援来迟了几天,请主上原谅。”

赵武微微一笑,柔和的回答:“很好,这才是稳妥的措施。我原先或许轻视了代国人,但无论代人怎么出乎我的意料,他们还没有能力把我全歼。所以你们先稳住后方的举措非常好,仲平,这下子,我才真正放心把南岸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