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沮丧:“寡人是个有荣誉的人,我可不能留在这里做俘虏。”
“我们走不脱——”子囊回答:“我询问了后军溃散的士兵,赵氏是用单骑走马的方式发动袭击的,他们移动的速度很快,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就横向击穿了我们的行军阵型,而后,赵兵以旅为单位,来回驰骋切割我们的队伍,让我们组织不起有效地抵抗……
我刚才说赵兵打法很诡异,就是指这个,这次赵兵的单骑走马战术显然更成熟了,他们已经学会了骑射,能够骑在马上进行射击,并且擅长绕开我们的兵车,驱散兵车周围的步兵,然后用密如雨点的弓箭覆盖我们兵车上的甲士——可怜那些最勇猛的甲士,他们都来不及战斗,甚至没有获得战斗的机会,就被赵兵虐杀了。
依据赵兵这种打法,我推想一下——一旦我们撤退途中,遭遇这种骑兵拦截,我们会怎么样?”
子囊动了动,稍停,神情严肃的回答:“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楚王呆了一下,反问:“我该怎么做?”
子囊建议:“明日我们号令全军整修战具,摆出一副决战的姿态,大王可以派遣使者前去晋国军营,要求与晋人进行致师(单挑),今日夜晚,大王可以带亲信侍卫转去陈国,而后在武昌城歇息,留在此地的我军则连续要求致师,替大王争取时间。”
伯州犁反问:“这样的谋略能瞒过赵武吗?”
子囊坦然回答:“瞒不过,我猜赵武早晚会醒悟,但问题是他会不会继续装糊涂——我们终究是楚国,我们终究是南方霸主,赵武身边的谋士性格阴狠,我就堵他敢不敢孤注一掷,跟我们实打实的硬碰一下。”
其实,赵武的谋略变化与身边的谋士无关,初到贵境的时候,赵武是小心谨慎的,他唯恐自己不像春秋人,所以他的策略保守而谨慎,谨慎的近乎于懦弱,但现在的赵武是谁,政治局八大常委之一,带领国家四分之一的军队,他现在采用的策略虽然依旧带着浓厚的乌龟流味道,但在当时的人看来,已经是非常激进了,激进的让春秋人张嘴结舌,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比如面对楚国的致师要求,赵武想也不想,回答:“武士昆,这一仗由你冲锋,我在后面替你喝彩,精神上绝对支持你。”
武士昆嘴唇动了动,田苏抢先说:“不错,武士昆上阵正合适——楚国人派出的不是正卿,也不是大夫,只是一名将领,以主上的身份,跟令尹子囊单挑,双方身份倒是相当,与对方的将领致师,昆的身份还是委屈了一点,或许我们应该派卫敏上阵。”
赵武摇头:“首战必须旗开得胜,要让楚国人知道我们是一群强力党,就喜欢拿四十级的装备去刷十级的副本,咱最喜欢干的就是这事儿。”
晋国人是骄傲的,他们以为自己是霸主,所以自己国家的正卿,在别的国家应该享受国君待遇,因为对方也是超级大国,田苏好歹退让一步,没有要求楚王跟赵武单挑,而是觉得楚国执政与晋国倒数第二正卿赵武交手,才彼此身份相当。
天下第二潘党出马,胜负毫无悬念。
那场面已经不是战斗了,是屠杀表演,是潘党在两军阵前表演自己的屠杀技巧,带着赵氏武士传统护面甲的潘党像流荡在战场的秃鹫,他漫不经心的将一个个挑战者瞬间秒杀。
杀一个猛将对他来说,仿佛打一个哈欠一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