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国振不知这是齐牛憨人想出的憨法,要把王启年打发到他这里来,只道这颗头是什么贼人中的重要人物,因此便又带队下了山。流寇败退溃散之际,对死伤同伴一向是不管不顾,因此那些伤着腿脚行动不便的,或者重伤无力逃走的,遗弃得四处皆是,不一会儿,便被俞国振寻到一个。
“二大王张进嘉?”听得这颗首绩的名字,俞国振先是一愣,紧接着大喜!
此前他就追问过口供,这个二大王张进嘉乃是流寇前锋,他攻庐州未下,心中憋着火,便抢先来攻巢县,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被齐牛阵斩!
“这是个机会!”俞国振顿时想到这一点,他起身招来王启年:“你回山上,他们问起,就说我们追贼去了!”
王启年依言而去,俞国振带着自己的近卫伙,这五人都和他一样,是有马的,他们循迹向前,不一会儿,便看到叶武崖脸带喜色匆匆回来。
“武崖,怎么了?”
“小官人,得到重要口供,将那厮带来!”叶武崖喝道。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文士袍的人被推了过来,那人一见俞国振,立刻跪了下来:“大老爷,学生不是贼,学生是被贼人裹胁……”
“住嘴,只说重点!”
“是,是。二大王张进嘉,在中都皇陵曾逼问守监太监杨泽,榨出了黄金两万两,他怕为人所知,都带在军中,昨夜送入巢县知县衙门里……学生为其裹胁,替他管账,故此知道得一清二楚!”
二万两黄金!
俞国振听到这个数字时,也不禁眼前一亮,他花银钱的地方极多,别的不说,就是武装家卫的火铳,莫看他带来的只是六十杆,实际上却是想方设法收了一百五十杆,才挑出这六十杆堪用的。加上留在新襄的六十杆,这二百余杆杆火铳,就花掉他两万多两银子。
而且接下来要向新襄迁民,无论是路途之中,还是到后安置,都需要花费银钱。另外,他在新襄的那一大摊子事情,特别是还想着造船,这些,都是极耗钱的。
“不愧是武崖,竟然连这个消息都被你审出来了。”俞国振向着叶武崖竖了一下大拇指,叶武崖抿着嘴嘿嘿一笑,眼睛歪歪地看着那个文士,那文士浑身一抖,像是筛糠一般。
“只怕是这厮想诱我们入城呢,张进嘉毕竟号称二大王。”叶武崖又道。
“无妨,这位二大王已经被老牛杀了。”俞国振向身后招手,一个家卫笑嘻嘻地将张进嘉的头拎过来,在那文士面前晃了晃,那文士一见,眼睛发直,失声道:“真是二大王,二大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