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在“以丁身为本”的租庸调制下,不管是地主、贫民,他们向国家纳税的数量却完全一样,这当然极不合理。两税法推行后,没有土地而租种地主土地的人,就只交户税,不交地税。这样,就多少改变了一些贫富负担不均的现象,以贫富为差,体现了合理负担原则;将各种捐税合并,分夏、秋两次缴纳,同样也简化了征收手续。
租庸调是以均田制为基础,流亡客户因为不在当地受田,所以既不编入户籍,也不纳税,就成了所谓的隐户和逃户。而两税法“唯以资产为宗”,不管土户、客户,只要略有资产,就一律得纳税,这样一来,也能一定地解决逃户、隐户的问题。
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新的税制改革之下,按照“人人纳税”的原则,户不分主客贵贱,人不分丁中,业不分农商,一律在所居地纳税,削弱了权贵特权,有利于户籍管理,减少了隐匿,贵族官僚原本不需要负担的财产税和地税,现在他们也得安照税法来交纳两税。这样,两税法的推行就极大地扩大了纳税面,即使国家不增税,也会大大增加税赋的收入。
当我呕心泣血地睡了整整一夜,直至日上三杆,被三位妻妾使来唤我起床的婵儿立在我的床头低唤,我才从身上挂上一枚代表着大将军军衔的美梦中醒了过来。“侯爷您总算是醒了,害的奴婢还以为您能睡到午后呢。”这位美女丫环瞅见我这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胡说什么,本公子不过是在努力地思考大事,以至一夜无眠,凌晨方才入眠而已。”我这话方一出口,婵儿竟然笑了起来,让我很是莫明其妙。“没事笑甚子,神神叨叨的。”我白了一眼这丫头,洗脸漱口,这时候,灵儿给我端来了早膳,无意间透露了昨天夜里,李漱生怕我熬夜,子时的时候上来瞧,岂料我早已经睡得呼打呼,怪不得婵儿这丫头笑话我,算了,任她笑话一下也无妨,吃了早膳,活动了一番之后,开始努力更新,嗯,见本公子要开始舞文弄墨,早就准备的三位丫环顿时忙碌了起来,给我砚墨修笔,理整纸张。
然后,我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写了出洋洋散散的千余字的大唐税制改革初稿之后,便让侍候我笔墨的婉儿去唤来了早就闲得手痒,已经在楼下搓起了麻将的三位妻妾。
宫女姐姐越看双目越亮:“俊郎之构想,果然能出乎常人之预料,若是能细加琢磨,却实有比之租庸调更过人之处。”
听了宫女姐姐的夸奖,看着三位妻妾挤在一块眉飞色舞地瞅着我构想的两税法,不由得得意地笑了起来:“嘿嘿,为夫这一招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便是,将租庸调及各项杂税都已并入了户税和地税,使得我大唐某些无良之官吏,无法再以各种名义去收取各种杂税,也可以使得我大唐百姓,不再担心劳役而误农事。”
“量入为出;户无主客,以现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果然是要比我大唐现行之租庸调制要全面得多。”宫女姐姐一开口就先赞扬了我的两税法比租庸调优越的地方。
不过,李漱在边上的插言却让我半天也回不过神来。李漱只说了一句话:“俊郎,这折钱纳物,我大唐近半之税赋皆为粮米帛物,照你这想纳税之法,岂不是逼着人去卖东西?”
这话正击中了我的要害,确实,大唐现如今除了各主要城镇之外,在百姓之间的交易,多是以物易物,为什么?就是因为大唐的铸钱量根本就不足以满足大唐百姓的货币需求量,如果硬性规定折钱纳武,如此一来,大唐的百姓必然要多产出以交易,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生产力的提高,产品产量一旦增多,那物价必然下跌。
对货币的需要量增大,以及政府控制市场钱币的流通量,一些大官僚、大商人乘机大量贮积现钱,那就会出现钱重物轻的现象,人民就要交纳更多的实物以满足赋税的货币额。这不仅不能减轻,反而是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大姐说的甚是有理,妾身也以为,两税法固然有其长,但是其短处,亦不能不做考虑,我大唐铸钱,虽说这两年使用了新型机械,但是铜料的缺乏,使得我大唐每年铸钱的数量从来没就没超过五十万贯,以至于出现了很多劣钱,甚至铁钱,若是俊郎此策一出,怕是……”程鸾鸾也认同了李漱的话。
……
听了这两个妞的分析,我朝这二位诚心诚意地长施了一礼:“多谢夫人之提点,不然,为夫必然会因此错,而伤及天下黎民。嗯,看来折钱纳物之法,可先暂搁置,诸位夫人,且看看还有何不妥之处,也替为夫思量一番。”
李漱对金钱的敏锐让又很快地捕捉到本公子编撰的新税法之中的一个优点。“俊郎,这按财产征税,还需要分动产和不动产?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