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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火车站,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登上去上海的列车,虽然是站票,但奔向自由的心情是轻松愉快的,车上人很多,乘警懒得检查,一路有惊无险的过去,抵达上海火车站。

他们的计划是从上海转轮船去武汉,幸亏夏景夕塞在衣服里的钱和粮票,让他们能吃上饭,萧郎又在文具店买了一些东西,制造了新的介绍信,买了船票,在十六铺码头登船,前往武汉。

出了江东省就安全多了,中国这么大,谁会在意三个盐湖农场的逃犯,沿江西进,那真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经过三天三夜的旅程,抵达武汉港。

龚梓君旧病复发,咳得厉害,腿脚无力,但情况不允许他就医,只能硬挺着,为省钱不住旅店,柳优晋陪他在中山公园长椅上坐着,萧郎去火车站买了三张去广州的硬座。

武汉长江大桥通车后,千年天堑变通途,不用去武昌徐家棚买票,可以直接从汉口站出发,倒也方便一些。

粤汉铁路是光绪年间开始兴建的,直到民国二十五年才通车,墨绿色的长龙在沃野上向南奔驰,车上满载着五湖四海的旅客,为了建设社会主义在祖国大地上奔波,列车时不时进行广播,一些乘车的解放军战士主动帮着列车员打扫卫生,给旅客倒热水,火车南下,气温逐渐升高,夏意昂然,乘客们在列车长的组织下,唱起了革命歌曲。

萧郎等人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他们本来不大会唱歌,但在盐湖农场劳改的时候经常拉歌,不会也会了,愉快的旅程显得特别快,四十四小时的车程很快结束,列车抵达终点,广州火车站。

逃离盐湖农场千里之外,三人倍感安全,竟有闲心游览珠江,美丽的珠江上游泳健身的人如同过江之鲫,此时的萧郎等人还以为广州人民热爱运动呢,不久后才明白,他们这是为了偷渡香港而做的准备。

三人的最终目的地是香港,还要继续向南,先到与香港一水之隔的深圳,然后想法越境,广州到深圳的车票不好搞,一般单位介绍信不好使,为避免麻烦,三人选择了其他方式前往深圳,好在盐湖农场的场长是广东人,萧郎跟他交流时间比较多,学会不少粤语,沟通没问题,不然真如同到了外国一样,两眼一抹黑,连别人说话都听不懂。

辗转于公共汽车、拖拉机、牛车等交通工具的颠簸后,终于抵达宝安县,下车的时候正遇到一家人办喜事,鞭炮放的噼里啪啦,还到处撒烟撒糖,萧郎凑过去捡了几根香烟,顺便打听一下怎么去深圳,后来后满脸喜色道:“原来这家人不是结婚,而是他儿子偷渡成功!”

龚梓君和柳优晋瞠目结舌,怎么偷渡成功还敢大张旗鼓的宣传,不要命了么。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广东这边没有经过大规模的土地革命,不像北方中原地区的百姓那样紧绷阶级斗争的弦,再说广东是最早和洋人接触的地方,思想开放的很,看来广东真来对了。

三人正在窃窃私语,忽然过来一个络腮胡汉子,操着蹩脚的普通话问他们:“是不是想偷渡去香港?”

萧郎吓一跳,赶忙否认,络腮胡子道:“放心啦,我不是公安,想偷渡的话找我,包过,每人五十块钱,飒飒水啦。”

龚梓君道:“我们是来出差的,不去香港,真的不去。”

络腮胡神秘的笑笑,走开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道:“深圳那边有边防,你们过不去的,胡乱走会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