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没有汽车,只有一辆老掉牙的三轮摩托,所长亲自开车送马副书记到火葬场殡仪馆,此时尸体才刚送到还没来得及处理,马春花看了一眼就把脸别了过去,她认出这就是自家小叔子陈南,昨晚还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今天却阴阳两隔,即便是心硬如铁的马春花也禁不住鼻子发酸。
“对,他就是我弟弟。”马春花哽咽着说。
殡仪馆工作人员说:“确认了身份就好办了,让单位处理吧。”
马春花没说什么,匆匆回去通知家人。
今天一大早,马春花却喊小叔子吃饭,却发现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摆着几封信,还有手表和钢笔,心里就觉得不大对劲,赶紧喊男人过来,陈北打开信封一看,末尾是“陈南绝笔!”大叫一声不好,弟弟要寻短见,赶紧找人!
高土坡住的都是晨光厂的同事,喊一嗓子起码几十个人出来帮忙,陈北招呼了一帮人到处去找弟弟,主要搜寻地域是淮江沿岸,因为投江自杀的可能性最大,但他们却万没料到,陈南选择了跳楼。
当马春花找到陈北的时候,他还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在江边呼唤着弟弟的名字,声音都嘶哑了。
马春花告诉丈夫,人找到了,在殡仪馆。
陈北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按还是被噩耗打懵了,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呢。”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这陈南的死讯告诉刘婷,陈北比陈南大十岁,知道这个弟弟不是刘阿姨亲生,但抚养多年与亲生无异,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她怎么承受的住。
刘婷住在地区招待所,凌晨时分就开始心绪不宁,洗漱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她连早饭也没吃就直接赶往高土坡,可是陈北家门紧闭,向邻居一打听才知道陈南不见了,刘婷就觉得脑子轰的一下,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她意识到,儿子凶多吉少。
在邻居家如坐针毡一般等了两个小时,陈北两口子终于回来了。
“小南呢?”刘婷该还抱有一丝希望,不甘心的看着后面。
“姨,您先回家,我慢慢给您说。”陈北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就在这儿说。”刘婷道。
“弟弟走了,早上跳楼,人现在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