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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辆汽车急驰而至,车上下来的是宋美龄,此时飞机已经腾空而起,宋美龄叹息我来晚了,飞机仿佛听到似的,调转飞来,在机场上空盘旋,众人洒泪挥手,目送亲人出征。

夜间飞行是个技术活儿,好在抗战已经打了两年,原本技术生疏的飞行员都被战争磨砺成了精英,夜航不在话下,依靠罗盘和地标可以准确的飞到目的地。

航程无聊枯燥,双喜在舱里打盹,陈子锟在驾驶舱和飞行员唠嗑,问他们晚上飞行安不安全,会不会遇到日军巡逻战斗机。

飞行员说我军完全不掌握制空权,敌占区空域相对安全,没有高射炮也没有敌人的战斗机,只要不迷航就没事。

不知不觉,陈子锟也沉沉睡去,在迷糊中被双喜推醒:“总司令,该跳伞了。”

机舱内已经亮起了红灯,舱门打开,冷风呼呼的灌进来,还夹杂着雨水,变天了,双喜先将一箱装备推了出去,伞花在夜空中绽放,如同一朵白莲,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陈子锟背上伞包,将开伞钩挂在滑道上,对辅助跳伞的空军人员挑了挑大拇指,一头跳进了夜空,双喜紧随其后跳了下去,舱门随即关闭,飞机掉头回航。

空中风雨交加,两人先后落在田里,秋天的天地已经收割完毕,但还留着一尺多高的高粱茬子,要不是穿着厚底跳伞靴,差点把脚扎伤。

将降落伞收起藏在林子里,再去找第一个空投的装备箱,却只看见降落伞在河面上慢慢沉没,双喜一摊手:“完了,全掉河里了。”

好在随身还有一个装备包,两人找了棵大树避雨,把跳伞服换下来,穿上预备好的便服,陈子锟长衫礼帽,双喜短打毡帽,看起来就像是主仆二人。

不大工夫,天亮了,雨也停了,降落伞和军服靴子都挖坑埋了,两人走在田埂上,只觉得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腥味和青草的芳香,比终日阴雨蒙蒙雾气笼罩的重庆感觉好多了。

这儿是南泰县城外的一个村子,天刚蒙蒙亮,只有一个拾粪的老头在路边慢吞吞的走着,狐疑的看着两个外乡人。

“老人家,县城怎么走?”陈子锟客气的问道。

“哦,前边有条大路,往东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老头道,一条黄狗在他腿边撒欢的绕来绕去,还跑到陈子锟脚旁嗅了嗅味道。

“谢了。”陈子锟一抱拳,带着双喜向东而去。

“掌柜的,上县城干啥?那儿可是鬼子的地盘。”双喜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