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瞅着象,她活儿可真好,尤其一招观音坐莲,绝了。”不远处两个猥琐的男子看着红玉,悄声议论着。
红玉猛然醒悟过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妓女罢了,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破烂货,在南泰这么丁点大的地方,谁不认识谁,身为军官的梁茂才若是娶了自己,今后还不被人笑话死。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谁让你有情了,你活该!”红玉狠狠骂着自己,提着小皮箱扭着腰肢从哪两个男人面前经过,还飞了个媚眼,两男子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手拿东西挡在身前,生怕有什么突兀的东西翘起来顶出长衫有碍观瞻。
“色样!”红玉暗骂一句,继续夸张的扭着腰肢走了,走到没人的巷口里才哈哈大笑起来,自言自语道:“两头公猪真丢人。”笑的她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如注。
梁茂才骑着白马在县城里已经游了两圈了,这是第三圈,新娘子家里是县城李举人未出五服的侄女,今年十七岁,姓乔,也算和梁家门当户对,找了个当军官的女婿,乔家非常满意,但是要求娶亲的时候在城里绕三圈,图这个面子。
本来梁茂才是不想跟个猴子似得被人观瞻的,但陈大帅狠狠训了他一顿,说人家一个闺女养了十几年被你领走,就要求你绕三个圈怎么了,别说三个圈,就是三百个圈也得绕。
梁茂才谁都不服,就服大帅,他虽然桀骜,也知道别人是为自己好,于是只好屈服,骑着白马在城里绕起了圈子,脸上还挂着笑容,这也是大帅要求的,说你个狗日的今天敢哭丧着脸,就枪毙了你。
但梁茂才真的笑不出,在县城里一走,多年前的回忆就出来了,望着路旁夜上海已经油漆剥落的门板,褪色的栏杆,那旖旎的一夜风情浮现在脑海。
红玉,不知道她在哪里,老子欠他的啊。
殊不知,他刚才和红玉擦肩而过。
……
在县城绕了三圈,给乔家人赚足了面子,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向梁家庄走去,人逢喜事精神爽,几十里路跟玩儿似得就走完了,梁家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队伍刚到村口,二踢脚就炸响了。
梁家大院内外,扎着彩棚,摆着酒席,乡下粗苯桌椅,到处借来的盘子碗筷,猪头肉、猪下水、鸡鸭牛羊鱼样样俱全,还有够味的乡下自酿白酒,管够。
一切仪式都按老规矩来,梁茂才不懂这些,按部就班的听招呼做就是,像个机械人一般,时不时还得有人交代他,新郎官,笑笑,别板着脸。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从轿子里下来,穿了一身大红绣凤凰的礼服,看身段倒也婀娜纤细,莲步款款,跨火盆什么的,走的十分娴熟,看来在家练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