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了,快走吧。”郑泽如急道。
忽然一阵枪声响起,大队警察从天而降,特别法庭的干部和纠察队员不是被当场打死就是被缴械押走,刘存仁和郑泽如在枪林弹雨中躲在角落里倒也平安无事,碰巧一个带队巡官认识刘存仁,看他蓬头垢面的样子便问道:“刘科长,您也被抓起来了。”
刘存仁忙道:“张巡官,我是被冤枉的啊。”
张巡官道:“赶紧回家去吧,老婆孩子都等着呢。”
又警惕的看了看郑泽如,上下打量着他,这身学生装装扮可太像共产党了,刘存仁赶紧替他掩饰:“张巡官,这是我侄子,打外地来,受内人所托,到牢房来看我的。”
张巡官不疑有他,道:“那赶紧走吧,这两天街面上不安全,少出门。”
两人慌不择路的离开,路边十几个臂缠红袖章的人跪在地上,身后一排黑洞洞的枪口。
“预备……放!”
“砰砰砰砰!”
郑泽如不敢去看,扶着刘存仁快步走远,来到刘家,家里已经断粮两天了,看到父亲回来,一帮孩子都围过来叽叽喳喳的问,刘母擦拭着眼角,呜咽不止。
刘存仁把妻子拉到一旁:“家里还有钱么?”
“一粒米都没有,哪还有钱。”
刘存仁思忖片刻,走进书房把自己珍藏的一方端砚取出,小心翼翼捧给郑泽如:“这个你拿到当铺,能换几十块钱,留着逃命去吧。”
郑泽如眼眶湿润了:“伯父,我……”
“别说了,你对我有活命之恩,快拿着。”刘存仁将砚台塞给郑泽如,又翻出自己一套旧衣服,让郑泽如把学生装换下来,再把头发弄得乱蓬蓬的,这才满意道:“像个落魄文人,这才安全。”
郑泽如走了,用刘存仁的砚台当了二十块钱,买船票离开了省城,从此也脱离了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