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货船乘风破浪向下游驶去,陈子锟站在船头意气风发,一身白西装风流倜傥。
淮江在这里拐了一个弯,从东西走向变成南北走向,江水平缓,江北一马平川,尽是土壤肥沃的冲积平原,远远望去,山河壮美无边,陈子锟忽然诗兴大发,道:“拿纸笔来!”
护兵立刻拿来宣纸和毛笔,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子锟拿起狼毫饱蘸了徽州墨汁,众人眼巴巴的等着他挥毫泼墨,他却纹丝不动。
脑子里刚才那点灵感全都不翼而飞了,陈子锟硬是憋不出一个字来。
他自小受的是西式教育,毛笔字都写不好,哪里会作诗,提着毛笔呆了半天,一滴墨汁落在纸上渲染开来,陈子锟却灵机一动,挥笔在纸上画了曲里拐弯的两条线。
众人大惑:“这什么玩意?”
陈子锟道:“这是淮江。”
又在江上添了两笔,画上交错的杠子:“这是一条铁桥。”
双喜道:“那铁桥上为啥趴着一条蚯蚓?”
陈子锟道:“这不是蚯蚓,这是火车,知道不?”
双喜道:“火车是啥,这么老长一条,跟蚯蚓似的。”
陈子锟道:“火车就是烧煤的蒸汽机车,后面拖着的是车厢,能装几百人,几十万斤货物,所以这么长,这玩意跑起来可快了,骑着快马都撵不上。”
双喜咋舌道:“这么厉害啊,这还是趴着就能跑这么快,要是站起来那还得了。”
众人都哄笑,其实他们都没见过火车。
陈子锟画的兴起,又在江岸上画了许多冒着黑烟的烟囱,说:“这是工厂,煤矿,铁矿,学校。”
众人就都心驰神往起来,双喜瞪着眼睛道:“这么多烟囱大楼,那不跟上海一样了。”
陈子锟道:“对,老子就要在江北建一个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