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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工夫,酒菜齐备,不过没人有心思喝酒了,事情变化太快,大家的脑子已经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陈子锟自己倒了杯酒,气定神闲道:“诸位都满上啊,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他一袭白西装在晚霞映照下镶上一层橘红色的边,更显风流英俊,在众人眼里,竟然有些周郎赤壁,羽扇纶巾的风采。

龚稼轩最先回过味来,抓过酒壶自己斟满,由于激动,酒水撒了一些,沾湿了袖子,他也顾不得了,正色道:“护军使,老朽敬你!”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站了起来,倒满杯中酒,激动道:“护军使,我等代表南泰父老,敬你!”

李举人最夸张,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儿媳翠翠的死深深伤了举人的心,刚才在聂金库面前既不敢发作又不敢哭,差点憋出内伤,这当口正好借机一哭。

“护军使,陈将军,南泰百姓的大救星啊,李某感激涕零,潸然泪下,还望恕罪啊恕罪。”李举人哭道,哭音里居然带点西皮二黄的味儿。

陈子锟笑吟吟站了起来,举杯四顾:“列位,多谢各位配合,我才能擒住祸害南泰的罪魁祸首聂金库,诸位不必担心,省军十一团做下的孽,每一笔都要偿还,这个官司,不论是打到省城还是打到北京,我都奉陪到底,誓与南泰百姓共进退,来,干杯!”

除了夏大龙,所有人都滋儿的一声满饮了此杯。

夏大龙脸上阴云密布,颓唐沮丧,隐隐觉得刚有些起色的右手又麻酥酥起来,不大听使唤了。

陈子锟看都不看他,夏大龙如今只是一个废人罢了,根本无需在意,不杀他,只是不想和省城那边闹翻而已。

“诸位,要想保境安民,必须有自己的武装才行,我收编了陈寿的杆子,不过苦于没有军费,只好向大家开这个口,被聂金库刮走的钱,不妨借给我暂用几天,利息照付,各位以为如何?”

事到如今,谁还敢说半个不字,聂金库是明着勒索,人家护军使是“借”,就算明知道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也不能不给。

陈子锟让林老板拿了纸笔,按照刚才大家认捐的数目,一一写了借据,落款还用了护军使公署的关防,白纸黑字红印,大家拿着墨迹未干的借据不禁感慨万千,难道说……这笔钱真是借的?

第六十七章 过江夜袭

令人惊讶的是,一贯和陈子锟针锋相对的夏老爷竟然也接收了借据,五千大洋就这样打了水漂,一瞬间这位老人仿佛苍老了十岁,昔日所有的嚣张跋扈都成了过眼云烟,昨日黄花。

因为,南泰县来了一个比他还要嚣张跋扈十倍的护军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