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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炊事班和警卫营一起上了靶场,军需处的兵抬来几口大木箱子,上面赫然印着“广东兵工厂”的字样,箱子里尽是一个个油纸包,拆开来是黄橙橙的七九口径子弹。

北洋的兵,竟然用广东的子弹,看来这仗肯定要和北边打了,陈子锟知道自己猜对了。

每人领到了五发子弹,王德贵亲自教陈子锟操枪,陈子锟装模作样的跟着学,心里痒痒的似猫抓,好不容易等他下场,气势十足的趴在地上,瞄准远处的靶子就开了枪。

一连五枪,远处报靶的兵举起了小红旗摇了摇,示意全部落靶。

陈子锟傻了眼,本想露一手,可却丢了人。

不过王德贵并没有嘲笑他,只是踢了他的屁股一脚道:“行了,起来吧,架势拉的还不错。”

陈子锟挠挠头:“咋回事,全脱靶了。”

王德贵撇撇嘴:“膛线都磨平了,子弹出枪口都能横着飞,要是真打中了靶子那才叫出奇。”

陈子锟道:“这枪不就是烧火棍么,敌人来了咋办?”

王德贵道:“真要到了师部炊事班上阵的时候,仗早他妈输了,行了,别趴着晒屁股了。”

陈子锟赶忙爬了起来,正巧警卫营的兵拖着一口印着洋文字码的大木箱子过来,用斧头砸开,拨开乱蓬蓬的刨花,露出一挺威风凛凛的水机枪来,粗大水冷套筒上有一根根纵向凸筋,看起来和军队里常见的水机枪不大一样。

靶场上的大兵们闲着没事都凑过来看热闹,警卫营机枪连的丘八们得意洋洋,麻利的将枪机枪筒三脚架组装起来,子弹带装上,可是箱子里还剩下一根管子和一个铁皮箱子,不知道装在哪里,急的他们抓耳挠腮,看热闹的大兵们都幸灾乐祸的哄笑起来。

这架重机枪是第三师的弟兄们省吃俭用攒钱买的英国货,价钱贵的吓死人,要是装不起来怎么向大帅交代,机枪连的连长排长们也都上了阵,捣鼓了半天还是没研究出这玩意怎么回事,一个个急的满头是汗。

当兵的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连长排长们也不过是学兵连出来的军官,就算是保定讲武堂出来的科班生,也没学过怎么组装重机枪。

正当大家抓瞎之际,炊事班的一个新兵蛋子高高举起一只手:“报告长官,那根管子是连套筒的,箱子是装水的。”

陈子锟另一只藏在背后的手中,捏着一张踩满鞋印的英文使用说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