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收了笑容,正色问道:“此行有何使命?”
安德烈动容道:“我的祖国俄罗斯,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军官和贵族成群结队的被造反的士兵和工人拉到河边枪毙,尼古拉二世一家人被他们像狗一样杀掉,上帝啊,几个可怜的公主只有十来岁,赤色分子不但要毁掉沙皇政权,更要毁掉俄罗斯人的精神,他们是疯子,是魔鬼,高尔察克上将阁下命令我,和北洋政府的高层取得联系,以合适的条件换取他们出兵协助。”
陈子锟问道:“那你开始行动了么?”
安德烈说:“临时政府的官员们认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国通,其实我只是汉语说的好,比较了解中国人的性格而已,可事实上我对北洋政府的一切都不了解,你们的总统是徐世昌,总理是钱能训,但是据说真正掌握权力的人是参战军督办段祺瑞,而段祺瑞只听一个人的话,这个人叫徐树诤,是陆军部次长。”
到这里他顿了顿,喝了一口二锅头:“你明白了么?”
陈子锟道:“我糊涂了。”
安德烈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中国的形势错综复杂,此行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事实上你们不光有一个北京政府,还有另一个南方政权,孙中山,你听过这个名字么?”
“没有。”陈子锟老老实实的答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虽然精通外语,但毕竟是个外国人,所以需要一个副手,你来当好了,当然不白干,我代表临时政府军事部,授予你俄国海军少尉的军衔。”安德烈不由分说就把陈子锟拉上了自己的战车。
陈子锟咂嘴道:“才少尉,二柜你太吝啬了吧,还是海军的,我连船都没见过,怎么就成海军了。”
安德烈解释道:“军衔是神圣的,不能随便授予,我在圣彼得堡海军学校上了整整六年,也不过是个海军少尉而已,你一天军校都没上就当上了少尉,还不够你显摆的啊。”
乘着酒性,他掏出一叠空白委任状,拿了一张铺在桌子上,摘下自来水笔在舌头上蘸湿了,刷刷写下陈子锟的名字递过去:“恭喜你,军官阁下。”
陈子锟才不稀罕什么少尉军衔,接过委任状胡乱塞进怀里,沉吟了一会,恶狠狠道:“肯定还有更多的好处,你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没钱你能千里遥远的跑来?”
“呵呵,事情办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临时政府的黄金储备是很充足的。”被揭穿了老底的安德烈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脚步声传来,王大妈送下酒菜来了,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酸黄瓜,一碟干切卤牛肉,半只酱鸡,一盆白水面条。
“您老人家用点夜宵吧。”陈子锟热情的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