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责罚你又有何用?”吕布怒声喝道,“袁术与我无冤无仇,更何况我曾有恩与袁家,袁术又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赶尽杀绝?反观曹阿瞒,我等与他数此交锋,他心中必然深深恨我,我岂不知他表我徐州刺史之位乃是安抚于我?若是我等若在曹阿瞒手中,当真是有死无生矣!”
“主公息怒……”陈宫犹豫着劝道,“宫本是欲让二人相持不下,待两者粮草食尽,当是唯有退兵,如此我徐州便可保得无事……”
“那么如今呢?”吕布沉声喝道,“袁公路撤兵返回寿春,而曹阿瞒依然在徐州境地略我城池,屯重兵与下邳,他之粮草为何不尽?”
“这……”陈宫低头羞愧说道,“乃是宫失却计较……”
“好了,此刻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当是要想想如何退却曹操兵马!”吕布在厅中踱了几步,恨恨说道,“袁公路,甚是无用!”
“恐怕非是袁术无用……”陈宫摇摇头叹息说道,“据手下斥候来报,袁术与曹操交锋,数战均不分上下,乃是曹操用了郭嘉‘瞒天过海’之计,令麾下四将劫袁术粮草、断袁术退路;更有江哲所率之军,四十余日,破三城,败三将,直抵下邳城下,以至于袁术军中军心动荡,如此一来他才无了战心,更兼粮尽,于是便撤兵……”
“那……那江哲来了?”吕布吃了一惊,瞪大着眼睛怒声说道,“此人前来为何不通报与我?”
“此事非宫之过失!”陈宫望了吕布一眼,铿锵说道,“主公近期均与诸位夫人饮酒逗乐,不思正途,宫几次前来拜见主公,均为主公醉酒喝退,如此我又如何将此事禀告主公?”
“你这是怪我了?”吕布面上不渝,盯着陈宫沉声喝道。
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陈宫出言辩解道,“宫乃主公麾下之谋,又岂会害主公,主公近日每每与诸位夫人饮酒,怠慢将士,以至于将帅离心,若是曹操此刻来攻,何人可为主公所驱?”
吕布深深望了陈宫一眼,见他一脸疲态,心中一软,犹豫着说道,“公台……莫要太操劳了……”
“……”陈宫面色呆滞,随即拱手说道,“多谢主公体恤,宫并无大碍……若是亲自理事,宫便不用如此劳累了……”道谢的同时,陈宫亦不忘劝诫吕布。
“唉!我吕奉先欠你甚多!”吕布摇摇头,仰起头轻声说道,“……就算我被曹阿瞒所败,亦不会怪罪与你,乃是我气数已尽,合该如此……”
“主公何出此言!”陈宫闻言,惊声说道,“未曾交战,亦不知战果,主公何以言败?主公麾下亦有四五万兵马,又有曹性、成廉等数位大将,如何不能抵挡曹操?”
“公台不知……”吕布摇摇头,犹豫着说道,“近日我时常做得一梦,从我幼年到如今,往事一一在梦中重现,我曾闻,若是一人将死,便会如我这般……”
“荒谬!”陈宫急地面色涨红,大喝一声,待感觉不妥之后,方才拱手歉意说道,“恕我无礼,主公,此乃荒诞之说,主公岂能轻信?宫自问亦通读书经,为何不曾见到如此说法?想来是主公这几日劳累所致!若是主公能稍戒酒色,必完好如初矣……”
“咳!”见陈宫这样说,吕布略微有些尴尬,若是换作别人,吕布早就发怒了,但是面对着劳累如此的陈宫,吕布实在有些心中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