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坐在那边,脸色有些冷,沉吟一下,沉声说道:
“说了半天,到底有什么祸事!?”
“大人,京师清流对此等事最为关心,一有出现必攻讦置死地方休,何况又是大人,他们在天津卫不知道有多少眼线,等消息传到京师,必是上疏抨击,圣上信任大人,可这等事如何能含糊,到时候……”
说到这里,王通抬手止住了杨思尘的话,又是站起问道:
“杨先生,本官在天津卫设税卡,练禁军,还有开海贸易,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个不是违禁的勾当,那个不是坏了规矩,为何反倒一步步升迁如此,靠的是什么,这还不是天子的信任,陛下若不信我,不要等到这公祭之事,早些年已经粉身碎骨,陛下若信我,这等事还和往常一般,咱们急不急有何用!”
杨思尘神色变幻,站在那里想了想,却是长叹了口气,也是寻了个座位坐下,缓缓开口说道:
“大人今年十七,至今尚未婚娶,宅内连个伺候人也没有,违逆人伦,这也是天大的罪过,要是上面那些罪过合起来,由不得天子不生疑。”
“天子如何想,是否有罪过,这事不在你我,在天子,操心何用,苦恼何用,这男女之事,你看本官每日里内外忙成什么样子,那有什么时间。”
王通反倒是沉着了下来,开口淡然说道。
……
万历九年的二月似乎比前些年稍冷了些,本来定期的御门听证也只能改在了殿中,皇帝不能冻着,门外伺候的宦官们则没有这样的福气了,站在太和殿外的几个小宦官都是笼着手,轻轻跺脚,显然被冷的够呛。
虽说是上午,可因为天气的原因,宫内也没什么人奔走,太和殿的门也关闭着,他们也随便了些,在那里小声议论。
“……听说万岁爷昨晚上看了折子,发了好大的火气……”
“可不是吗,今儿个还是我去外面宣那个言官觐见呢……啧啧,你们没看到,那言官一被宣到,脸上就跟发光一般,他那些同僚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嘿嘿,得了廷杖,从此就要天下知名喽!”
有明一代,就有把忤逆圣意的大臣打板子的传统,称之为廷杖,嘉靖年间,群臣议大礼和嘉靖皇帝僵持不下,在宫门外跪拜哭谏,被几百锦衣卫手持棍棒冲进来乱打一通,这也是廷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