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任主事在工部是个另类,他喜欢研究西洋玩意,又喜欢和工匠、营造们呆在一起,每日去作坊的时间比呆在衙门的时间还多。
亏得还是科举功名,难道不知道来工部是做官,而不是做工匠的,有人看不过去劝,这位任主事倒好,居然说我自己喜欢,这么一次事情之后,谁也不去劝了,随他去。
去年王通在京师最风光的时候,这任主事也和王通打过交道,那是多好的机会,接纳好了,认识了天子,没准今日就是工部侍郎了,可这位却带着东西去了匠坊,和一些卖力气的混了段日子,白白浪费大好的机会。
他手里有些工程的时候,连常例钱都不收,连带着大家也拿不到钱,旁人做了想要分给他点,他也不要。
这样不能和大家同患难共富贵的榆木疙瘩还留着何用,尽快发落去天津吧!
还真是天遂人愿,大家心里这么想,新来的那位尚书也不知道怎地,就挑中了这个榆木脑袋去天津卫。
本以为离了京师,这呆子总该有些不舍,没想到调令下来之后,任主事却欢欣鼓舞,说什么那位王千户是个做事的人,去了那边整治匠坊,一定大有可为,到时候给咱们大明多造些利器出来。
这种人,真是不必说他什么了……
……
“母后,朱翊镠今年已经十一,也该就藩了,总在宫中,不是长久之计啊!”
在某次和慈圣太后李氏的宴会上,万历皇帝提出让潞王出宫去封地的建议,本来满面笑容的慈圣太后李氏一听,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哀家就有你们兄弟两个,你现在大了,每日顾着朝政大计,哀家想有个孩子在身边陪着,想多留潞王在身边几天都不行吗?”
不管多理智的人,在牵扯到子女的事情上都会变得没有理智,即便是对着一个子女说另外一个的时候。
听到慈圣太后这么说,万历皇帝的神色僵硬了下,把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扬声说道:
“都下去!”
周围的宫女和宦官都是低头行礼,小步退了下去,人都走出去,万历皇帝带着些恳求说道:
“母后,朱翊镠在宫中这么呆着,迟迟不就藩,外面风言风语太多,这么下去,对皇家的脸面也是损伤,更让一些奸邪小人钻了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