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最少五十年不会有大的战事,边军如何尚且不说,内地军要如何不烂到根里去,确实是朝中上下需要去考虑的问题,她这个思路……很独具一格。臣也认为,如此多的壮劳力,荒废在那里确实是太可惜了,既能用来修路,那是不是也能用来干点别的?”
太后挑眉:“比如?”
“比如开山挖河,比如遇天灾人祸。”沈散培越说想法越多:“如今正是百废待兴,有的是需要他们的时候,只是若真如此做,那军中就不止是要削减人马了,还得多定些规矩,上至将军,下至小兵,都得让他们保持在一个相对较好的状态里,不止是操练身体,还要养护这里。”
沈散培拍了拍心口,手按在那里继续道:“心不能败了,不能坏了,不能黑了,他们心里得装着国家。还有,饷银要给足,不能少,甚至得有奖励,他们去做那些事,他们才没有怨言。”
如果乔雅南在这里,她会受到惊吓,怀疑沈大人才是那个穿越的人。她还在遮遮掩掩的铺垫,这位已经把她藏着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并且和她的思路没有半点偏离。
真正的能人,有引导众人前行的本事。
太后也是能人,但她的思维仍是被这个时代框住了,听散培说了这些才发现,这确实是个极好的方向,若能将军中那些人这么用起来,他们头疼的那些问题会少许多。
太后把纸要回去再看了一遍,明明都已经能背了,却仍是一字一字仔细的看。再把散培说的这些套用进去,发现完全可行。
“散培,你家里可愿意出个女大人?”
沈散培并不意外太后如此问,换成他,若那不是自家的人,他也会起这个心思。
“若他们将来的女儿有这个心思,不止我,他们夫妻定也会鼎力支持。”
太后不和他绕弯子,直接点明了:“你知道哀家说的是乔雅南。”
“您亲眼见过,相处过,若她有此心,您恐怕就不是来问臣,而是来告知臣一声了。”沈散培笑:“若她真有此心,臣不但不拦着,还会站到她身后给她助力,可她不愿,臣便绝不劝着。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显然,对她而言功名利禄并非首选,能做什么,是不是竭尽全力在做才是她在意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臣非常欣赏她的性情。”
太后无奈的看着侃侃而谈的人:“哀家想让怀信进宫做伴读那时,你也是这般模样,字字句句都在理,让人反驳不了,待回过神了再一想,其实就三个字可以概括:不愿意。”
“您也说臣说得有理,可见臣非常在理。”
“每次和你说完话,十天半月都不想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