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钦大发感慨:“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未到三十就可以享到外甥的福了。”
“都把你放火上烤了,还是福气?”
“坏人你做了,好处我得了,不是福气是什么。”范世钦仰头笑道:“娶妻娶贤,你大舅亏就亏在没娶对老婆,以前虽然也护食,但只要不动他碗里那点东西,他也算是个好大哥。但是自打娶了妻,我就算完全没有动他东西的心思,他也觉得我一定在觊觎他的宝贝,所以我才索性搬出去住,这才算是保住了这点摇摇欲坠的兄弟情。”
沈怀信对小舅这做法不予置评,反正换成他肯定不会这么做。大舅这种脑子不清醒的人,让是让不出情分来的,只会让他得寸进尺,自视更高,得收拾得听话了,才知道兄弟要怎么做。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外祖父想清楚了吗?”
“哪里需要想,我甚至都怀疑他老人家是不是就在等这一天。”范世钦似嘲似弄,在外甥面前也懒得遮掩:“之前我一直只管品香坊,另外一些产业是我自己置办的。你走后,爹就将原本由大哥掌着的大半产业交给了我,包括银楼和玉器铺在内,只给大哥留了绸缎庄和当铺。”
沈怀信扬眉:“这两都很来钱。”
“看你拿什么比,若是和银楼比,不算什么。”
沈怀信轻轻点头:“这等于已经将范家交到你手里了,大舅和大舅母能同意?”
“自是不干,大嫂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她不了解你外祖父,他等闲不说话,一旦说话每个字都做数。范家这份家业一半是他攒下来的,没点本事哪能做到。”范世钦笑了笑:“你外祖父直接让人把他们两口子送回族地了,以我对他的了解,没半年回不来。”
“半年,足够了。”
甥舅俩对望一眼,都笑了,待范世学半年后回来就会发现,他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范世钦心情大好,他不是没有试图兄友弟恭,可从来也没有一直让弟恭敬着,兄长却想如何就如何的道理,时间长了,他也想反抗。
而对沈怀信来说,范家给出了诚意,他也就说到做到:“待我赴任后,让其容表弟去常信县找我。”
范世钦面露异色,其容是族中在读书一道上表现最好的子弟,年十七,早定下今年八月要下场乡试。到底是外祖家族中的表弟,怀信知道这个人不奇怪,他意外的是,怀信竟然会直接点他。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