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又惊又惧,生怕族长说出更严重的话来。她又恨,要不是大丫头把这事闹大,她哪会落到这个地步!
乔雅南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半点不惯着,论打嘴仗,她怕过谁来:“香婶子怨我?觉得我不顾情面?那香婶子也告诉告诉我,在你带头坏了风气的时候,有想到情面二字吗?还是说,你觉得风气这东西你觉得有没有无所谓?偷吃无所谓,偷带回家无所谓,他日,是不是偷卖给别人也无所谓?带外人进来作乱也无所谓?”
“你,你胡说!我从没这么想过!”
“你没这么想,你是这么做的!”乔雅南哼了一声:“你敢说,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能就此打住?今天装了半碗去吃的是谁?说自家侄子馋这口,想带点给他吃的是谁?作坊就这么大,就你那嗓门,瞒得住几个人?”
香婶子脸红了又白,白了再红,被挤兑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外人听着也知道大丫头没冤枉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女子组的更是亲眼见着了,她们意外的是大丫头真就不留半点情面。
“作坊里全是亲人,我要是事事讲情面,还要什么规矩,不如早早关门了事,反正迟早也会关门。”
乔雅南看着香婶子,这话却是对所有人说的:“我能做的就是对每一个人都一视同仁,不偏不倚,依规矩办事。我要是讲情面,以亲疏远近来处事,谁和我关系好我就给谁多分些钱,那我就给二叔分他百八十两,我自己再分走大半,你们能同意?”
被大家看着,乔昌盛不敢说话。
“当家不易,我已经竭尽全力,若有人觉得我该让贤,那你们就推举一个人出来,我让!不用劳心劳力,等着分红的日子我很想过!”
“没有谁能做得比你更好。”老族长一锤定音:“规矩就该这么用,不冤枉了谁,也不针对谁,和亲疏远近也没关系,最是公平不过。”
外边的人听得连连点头,说来说去,还是按规矩行事最公平。
老族长看向妇人:“要是我早一步来,绝不会同意你犯了错,还让你男人来做工,也就大丫头心软。不过她既然应下,我就不说什么了。老二媳妇,送她回去,把事儿说清楚,别让人怪到大丫头身上来。”
二婶娘应下,强行拽着香嫂子离开。真是,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惹点事才开心。
乔雅南只能认下这句心软,总不能和大伯爷解释她是想敲山震虎后息事宁人,少给自己找点事,显得她胆忒小。
香婶子男人进了作坊,就还在这个利益链中,她要是使什么坏,族叔第一个收拾她,这种牵制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