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盘起双腿:“我突然想起一事来,就那回他赏了我们一桌席面那回,回转之前我不是进了趟宫吗?”
“记得,之后你就直接出城了。”
“留在那里做甚,看着你们斗来斗去烦得很。”了因对京城的不喜溢于言表:“先皇问我是不是担心你才进城,我说不是,论算计人的本事我对你有信心,我说我就是看不得他们这么多人联合起来欺你一个,搞出一副你势单力薄的局势来,我不爽。你知道先皇说什么吗?”
“听着不像是夸了我。”
“这回你猜错了,先皇说:散培啊,也就亏得心思正,不然会是个大祸害。”
沈散培仰头看着屋顶轻笑一声,先皇是明主,这一点从他当年义无反顾的投奔至今都不曾质疑过,便是后来的杀戮也是一再给了机会,那些人仍不思悔改才有了后来的雷霆手段,将来史书中会留下这一段,但是在他心里,先皇是他心中最宽容的皇帝。
听着脚步声,了因起身:“你们伯侄俩聊,和尚我得去准备晚课了。”
“犍稚敲在木鱼上,别敲脑袋上。”
了因不理他,对进来的怀信道:“你那屋子让人收拾过了,今日早些歇着,明儿的早课不许缺席。”
“是。”
将大师送出门,沈怀信突然在大伯面前跪下来。
沈散培扬眉,这是才回来就忍不住了?
“大伯,怀信想到您和伯娘膝下承欢。”
到如今,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沈散培怔愣了,还道是来求他成全和那姑娘的婚事,怎的……
那股懒洋洋的劲散去,沈散培坐正了:“你父亲那人,虽浑了些,没脑子了些,但是心性不差,这些年从不曾仗着有我这个兄长行败坏门风之事。我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少不了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他却也分得清轻重,就守着那一小方天地快活,其他事一概不理会不参与,让人抓不住我的把柄。”
“您口中的人,我听着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