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南笑着扒动碗里的饭粒:“一个村的凝聚力就来自于这一次次的遵守承诺,一个人是不是说得起话,做得起人,也在于他是不是说到做到。自私一点,我们是可以夹着尾巴做人,甚至离开这里,可乔氏一族走不了。桂花里的人会把对我不信守承诺的怨气发泄在他们身上,首当其冲的就是大伯爷,他可能以后再不能当里长,乔家也会失去在村里的话语权。你还小,不知道在生老病死的地方失去这些对宗族有多大影响,如果这一切的源头是因我之故,那我不成祸害了吗?又怎么对得起回桂花里这些日子他们对我的善待。”
乔修成确实不知,但是只听姐姐这么说就窥见一二,也才知晓,原来信守承诺这么重要。
“这几日我在外走动得多,明里暗里不少人抱怨,但是乔家少有人说话,包括那位二姑奶奶。”沈怀信终于看不下去她扒拉饭粒,夹了一筷子肉到她碗里:“修善说大伯爷特意去警告过她,更不许她过来闹你。乔家人确实在维护你,这样的族人也值得你维护。”
“怪不得,我还说她这次怎么会这么安静。”乔雅南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歪头笑了:“怎么有种你完全打入了乔家内部的感觉?瞧着比我都像个乔家人了。”
猝不及防的话让沈怀信心虚的转开头去:“吃饭,饭菜都凉了。”
又是一夜的雨,到第二天下晌才停下来,但天仍是黑压压的。
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沈怀信抬头看着天空道:“怕是还有雨。”
“恐怕是。”乔雅南附和:“不能再这么下了,稻子都要倒田里了。”
“二叔也这么说,他说往年这时候没这么多雨水。”沈怀信看向乔姑娘,二叔看天吃饭,了解这些是正常,可乔姑娘怎么也懂?
“沈大哥,雅南姐,你们在吗?”
是山子,沈怀信扬声道:“在家。”
“有人骑马进村里来了,是那种大马!”山子跑进来气喘吁吁的比划着高度:“他说找雅南姐,我爹带去大伯爷家了,我赶紧来给你们报信。”
找她的?乔雅南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是我大哥吗?”
山子想了想,摇头:“那人年纪看着不像,而且他若是你大哥,那肯定见面就说了啊,这都回到宗族了,但他没说。”
除此之外乔雅南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谁会来找她,想不到她就不想了,转身进屋:“我去换身衣裳准备见客。”
沈怀信打发山子再去探消息,自己也回屋换了一身,然后去把水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