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紫殷也没回头:“你只问本相这件事?”
……其实也是有想要问的。
只不过对于展抒怀这个商人而言,有些话不如不问。
梁尺涧身处朝堂,尚且得不到什么答案,更遑论自己一介商贾。
是以展抒怀做足了谦卑的模样:“小民不敢相问。”
“既是不敢,便非不愿、不想。”
谢紫殷转过头看向他,眼底似有熠熠深意。
“你和霍皖衣之间,关系倒好了不少。”
展抒怀依旧低着头:“在小民的心中,霍大人便是小民的恩人、好友。”
谢紫殷问他:“那你不打算为你的恩人、好友,问一问本相究竟想要做什么吗?”
“如果相爷想说,那小民便听了。”展抒怀道,“可如果相爷并不想回答,小民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谢紫殷道:“很好。”
他辨别不出这两个字的深意,下意识抬起头来,就见谢紫殷站起身,步步走近。
窗外飞雪漫天。
谢紫殷眺望遍地雪色,微眯了双眸,道:“想尽办法,让霍皖衣主动从大理寺出来。”
“……”
展抒怀一怔,他的目光落在谢紫殷脸上,错愕道:“相爷?”
“在霍皖衣看来,我不想他离开大理寺。”谢紫殷的声音里带着两分笑音,“然而我很想他离开。”
展抒怀不解:“可是分明是相爷您将他”
谢紫殷道:“我如果不这么做,又怎么让他从大理寺出来?”
展抒怀满头雾水,追问到:“相爷是什么意思?小民愚钝,实在是不能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
谢紫殷几步走到窗前,靠着窗,指尖拂去被吹来的雪花。
他笑道:“你要让霍皖衣弹劾我。”
“……啊?”
“让他弹劾我,让陛下不得不罢免我,让被关在大理寺牢狱中的人……变成我。”
展抒怀瞪大眼睛。
……怪事、怪事!
这让人瞠目结舌的话语,竟是从谢紫殷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弹劾罢免霍皖衣,动用权势逼迫,竟然想要的是这样的结果?
展抒怀道:“这、这,这是为何啊?”
谢紫殷捻散雪花化作的水,他低垂眼帘,轻不可闻地回答:“没有为何。”
他要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