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能?”谢紫殷问。
“你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霍皖衣为什么还会和忠定王纠缠不清?你连霍皖衣都掌控不了,你还能掌控别的?”
言语如此犀利,却也不是夜芒不想活命,而是他性格使然,自幼如此。
且他今日当街拦路,便是为了在谢紫殷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待来日吹风生芽,谢紫殷再想起霍皖衣的种种事迹,难免不会想起今日的谈话。
也是抱持着这种想法,夜芒才会如此直言快语,好似他就是个一心为谢紫殷着想的人罢了。
谢紫殷脸上笑意不减:“那依霍二公子来看,谢某要怎么做,才算是掌控了霍皖衣?”
夜芒道:“让他不敢做出任何有悖于你所思的事情,这才是真的掌控了。谢相大人,你好歹是一朝丞相,莫不然你从未想过?”
“哪里,”谢紫殷叫停了轿子,轻声道,“谢某只是觉得霍二公子还不够了解谢某。”
“……什么?”夜芒愣怔。
谢紫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专注认真,又意味深长。
“你怎么会以为,霍皖衣所做的事情,有悖于谢某所思呢?”
“……你、你的意思是”
夜芒睁大眼睛。
他一瞬间想起很多自己打听到的那些消息,但他现在才醒悟过来,已是太迟。
落了轿,夜芒被侍卫从轿中直接拖了出去,按倒在地上。
而此时此刻的夜芒却不挣扎了。
他只是缩在地上,冷声发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我知道了,他完了!他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再得意,也就是如今得意了……太好了……霍皖衣,我要在阴曹地府里等你!!”
在他的阵阵狂笑声中,轿子又再起轿前行。
谢紫殷放下轿帘,只留下一句淡不可闻,却冷淡至极的话语:“废了他。”
辞别高瑜,出了王府,霍皖衣迟疑片刻,还是往相府走去。
这桩事来得急也消失得太快。
若其中没有几个推手,流言消散绝非如此轻易。
实则自从那次之后,他们之间少有相见。
霍皖衣想,若是谢紫殷不想见他,那他们确然没有多少机会相见。
因为谢紫殷有千万个道理不见他。
而他想要从这千万个道理中得到一次允肯,绝非易事。
秋时夜也寒凉。
霍皖衣避开了长街人群,转而去了另一侧的偏门叩响门扉。
寻常时候解愁都会在这里候着。
她是相府的仆婢里最接近谢紫殷的人,诸多事务,她亦知晓。
这偏门不是真正的偏门,因为在不知秘密的人眼里,它只是一扇小门罢了,但在知晓它作用的人眼中,它便如同是个密室的暗门一般。
他叩响了门,解愁的声音就隔着门扉传来:“……是谁?”
霍皖衣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