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逐将药碗放在托盘上递了过去。道:“很多病治好了也还是会对身体留下一些隐患,未必尽善尽美。”
霍皖衣伸手接过,眉心微蹙,迟迟未有言语。
“心疾?”
展抒怀瞪大眼睛,啧啧两声,摇头晃脑道:“话本里这种故事还不少,什么才子佳人被迫分离,遭人拆散,两人思念彼此,纷纷患上相思之病。”
“那可是茶不思、饭不想,辗转难眠……日渐消瘦……”
他徐徐摇着扇,沉浸其中,喃喃道:“正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展兄才情之高,霍某佩服。”坐在一侧的人冷冷道。
展抒怀轻咳一声:“书读得多、书读得多。”
“但我也没说错啊,”展抒怀道,“那些得了相思病的人也差不多是心疾之症罢?茶饭不思,辗转难眠,日渐憔悴……嘶……然后他们一见到对方病就好了。”
霍皖衣道:“你觉得谢紫殷有日渐憔悴么?”
“呃……没有。”展抒怀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谢紫殷有茶饭不思么?”
“应该也没有?”
“……所以你不觉得自己在说废话?”霍皖衣冷笑。
展抒怀道:“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他是心疾,我告诉你相思病也是心疾,那他不是相思病,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病……我又不是大夫。”
“对了,他府里不是养着个大夫,你那位情敌……”
霍皖衣转回头与他对望。
展抒怀讪笑:“……那位神医。”
霍皖衣道:“陶公子心里应当已经确认这是心疾,只是究竟是从何而来,尚不可知。”
展抒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嘀咕道:“那也许就是因为你啊。”
“会因为我什么?”霍皖衣问。
“比如你捅了他九剑。”
“……”
屋中一时静默。
良久,霍皖衣倚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腰前,他轻笑道:“你说得不错。也许就是因为我捅了他九剑。”
展抒怀道:“那要怎么治好谢相的心疾?你也让他捅上九剑?”
“……你有脑子么?”霍皖衣忽而冷嗤出声,“我凭什么要让他捅我九剑,难道我不要命?”
展抒怀“嘶”了声。
他点头道:“对啊,你霍皖衣是什么人,你怎么可能不要命去救别人。啊对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还管他做什么……谢相大人权倾朝野,已经享受了许多人没享受过的,就算死了,也算死得其……”
霍皖衣起身打断他的话语:“你很闲么。”
展抒怀:“啊?”
霍皖衣淡淡道:“让你帮我调查的事,我奉劝你早些调查好。否则错过了机会,我就算将你举荐到陛下面前,你也只配我提一句‘展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