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寝殿静谧无声, 霍澹一下一下搭着桌面, “曹冀不过是颗被舍弃的棋子,渝州也不过是被一处远离京城的绝佳储钱地方。这假铜钱在京城出现,无意图再明显不过, 就是要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这幕后之人,定在京城。”
“此前朕便隐隐怀疑渝州私铸假铜钱是许湛所为,但苦于没有人证, 而所有指向许湛的证据都被销毁了, 便暂且将此事放了放,转而对付别的佞臣。如今这案子又送到了朕面前, 朕岂有不抓住的道理?”
轻轻晃动茶盏,茶叶浮在水面微微荡漾,茶香袅袅。
霍澹唇角紧绷,道:“此事朕并未在朝中大肆宣扬,只是让心腹在暗中调查。”
赵婳心绪稍微缓和,“陛下确定是许湛在背后筹谋?”
霍澹道:“十之八九是许湛。纪永升与曹冀乃同为渝州人,这些年渝州的水利、桥梁、佛寺修葺等一系列管营造工程事项借经过纪永升之手,他们便是借着工程营造从中贪墨,你我皆知纪永升是在为许湛卖命。曹冀行事隐秘,京城中从未听见半点风声,单凭纪永升还不足以将此事遮掩得如此严实。”
赵婳来了兴致,这段日子,她寸步也没有出过皇宫,在宫里有一丝丝烦闷。
“陛下要亲自去那码头瞧一瞧么?”赵婳眼前一亮,闪烁的眼眸发着光芒,期待霍澹的回答。
她知自己是不能轻易出宫的,霍澹也不放心她独自出宫,便放低姿态,询问霍澹,倘若霍澹能亲自去看看,那她便有理由与霍澹一同出宫了。
看出赵婳的心思,霍澹单手撑头,浓密的眉梢微微上挑,看着她,道:“又闲不住了?你是如何答应朕的?”
见霍澹杯中见底,赵婳拎起茶壶斟满茶水,乖乖将茶杯送到他手边,尴尬一笑,带着极淡的讨好道:“臣妾只字未提,并未说过要出宫去。臣妾就是问问陛下,仅此而已。”
霍澹稍稍歪头,道:“朕倒是可以去码头看看,不过,朕为何要去呢?”
手指攥拳抵在脸颊,霍澹饶有闲情,道:“朕有何好处?”
须臾后,赵婳探身过去,捧着男子的脸,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这个好处,陛下喜欢么?”
唇角动了动,霍澹道:“还行,一般般。”
赵婳站在霍澹跟前,手臂环住他脖子,纤长的睫毛一上一下,道:“臣妾是不是可以认为,陛下同意了?”
霍澹顺势揽住女子腰肢,将她拉近几分,道:“朕是觉得,你在宫里待着烦闷,索性便带你出去透透气,正好朕近来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