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心虚甚?赵贵妃到哀家宫里横冲直撞,莫要以为有了皇帝的宠爱,便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赵贵妃!”
许太后冷眼看她,信步款款往殿中央的软榻走去,后袍一掀,坐在榻上睥睨看她。
“太后娘娘万安,臣妾给母后请安。”赵婳扯了个笑,施施然行礼。
动作间,她余光扫了眼许太后主仆出来的内屋,那被珠帘挡住视线的墙面一角,挂了一副山水画,只不过这山水画挂得有些歪,似乎是慌乱之下挂上去的。
“免礼。”许太后纤手轻轻一抬,端着架子,道:“赵贵妃想来有急事,哀家便不赐座了,你站着说罢,哀家听着。”
玄色衣袖上绣满金线祥云,许太后端坐榻上,稍微整理了下她那宽大的衣袖。
赵婳眼尖,起身时瞧见许太后衣袖抖下了几小的细团“尘灰”。
是香烛灰?
赵婳心生疑惑,暗暗将这疑问记在心上,待此事过后好好细查。
“太后娘娘昨夜跟长公主说了什么,太后娘娘心里清楚,便不用臣妾再重述一遍。”
昨晚许太后来霁华宫,霍岚一五一十全跟赵婳说了,赵婳此番前来,就是来警告许太后的。
许太后想也不想,当即便明白赵婳指的是何,饶有兴致绕着腰间玉佩垂下的流苏,道:“哀家说了什么?哀家有何错?皇帝说不出口的话,哀家来说。哀家这么做,是在为整个虞国着想。”
语调忽地一变,许太后直直盯着赵婳,兴师问罪,道:“昨日若不是赵贵妃你突然晕倒,阻碍了这场和亲,哀家倒也不会出手。哀家倒想问问,赵贵妃挑拨两国关系,意欲何为?”
“臣妾可没想过让虞国和南诏交战。”赵婳步步逼近,站在榻边,一字一句,沉声道:“太后娘娘昨夜拿虞国百姓安危威胁长公主,利用长公主不忍万民受战乱的心理,逼长公主就范,乖乖嫁到南诏。”
纤白手指搭在榻上桌,赵婳曲肘,俯身道:“但是太后娘娘不要望了,倘若陛下不松口,这场和亲就不会成真。陛下不答应和亲,南诏皇子一怒之下举兵攻打我南疆,陛下可派兵增援。”
指尖一旋,赵婳脸上的笑容越发亲切,认真思忖片刻,道:“派谁呢?臣妾听说,许丞相早年是镇国大将军,后来才坐上丞相的位子。许丞相既然是前镇国大将军,行军打仗的本领可谓是让众将军望尘莫及,届时陛下派许丞相,哦不,是许大将军出征,定能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