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还要说下去,这厢霍澹停了步子,转身,森寒的目光泛着凉意,不怒自威,吓得赵玉成硬生生将还没说完的话憋回嗓子眼里去。
霍澹声音泛冷,“出宫去住可以,但是阿婳还欠朕一样东西,待还清,朕自会让她离去。”
怡和殿中兄妹俩的谈话霍澹多多少少听了些。
出宫,是“赵婳”提的。
她如此着急出宫,所为何事?
……
霍岚一听霍澹要让赵婳搬出宫去,着急忙慌就赶来找他,“她根本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阿婳,如今皇兄让她出宫,阿婳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她平常被霍澹宠惯了,遇到急事胆子便大了起来,从霍澹手中夺下奏折,逼着他回答。
霍澹捏捏眉心,一手烦闷地搭在龙椅上,“朕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阿婳的兄长到了京城,他与阿婳最亲,至亲之人往往是最熟的,他说赵婳确乎是他妹妹,那我们眼前的人,十之八九就是那位从小长在刺史府的赵家大小姐。”
“朕记得阿婳曾跟朕讲过一个话本故事。一位名叫吴有的姑娘遇难昏迷,醒来后性情大变,做了好些奇怪的事,说了好些奇怪不着边际的话,执意要与刚中了进士的未婚夫婿断个干干净净,街坊邻里都说这吴姑娘得了失心疯,这般好的姻缘怎会自断?后来那中了进士的男子贪财恋权,家暴妻女,鱼肉乡里,最后被朝廷查了,判了死罪,女眷成了官妓,这时之前那群说吴姑娘不是的邻里又纷纷夸她识人准,免了一劫。其实这吴姑娘是十年以后的吴姑娘,不知怎得就回到了未出阁时。”
“还有这话本!”霍岚既惊讶又生气,嘴巴瘪起,不悦道:“阿婳居然没同我讲过!”
霍澹蹙眉,“你就知道一天天玩,没听出来这话本里另有玄机?我们认识的阿婳跟赵玉成认识的赵婳不是同一人。”
霍岚不敢相信,这也太话本了。
但是她仔细将皇兄的话嚼了嚼,恍然大悟,“阿婳这是在告诉我们,她是多年以后的赵婳?”
霍澹道:“不见得,阿婳的性子就不像是刺史家千金的性子。”
她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怕是借此言彼,在试探他,告诉他。
霍澹本是快忘了这个故事,但阿婳醒来以后他总觉哪里不对劲,忽地又想起阿婳曾跟他说的这稀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