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
霍澹沏了杯茶递过去,许太后接过,淡淡抿了一口,话里有话,“皇帝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母后哪敢生皇帝的气。”
霍澹和颜悦色,像只温顺的橘猫,道:“母后莫要说气话,母后将儿臣养大,儿臣能有今日全倚仗母后和舅舅。昭仁前几日吵着闹着要让儿臣招个琴师进宫,好不容易有个顺心的,母后把人斩了,到头来昭仁又得到儿臣跟前哭鼻子。那女琴师弹的曲子特别,大概是哪位隐居山林的高人的徒弟,母后曾教导儿臣要惜才之心,儿臣想着让那琴师在母后寿诞时为母后献上一曲。”
闻言,许太后神色稍稍缓和,没再扯琴师。
瞧了眼日头,许太后道:“快午时了,皇帝这几日忙,今中午便陪哀家用膳吧。”她放下茶杯,不紧不慢道:“正巧明嫣要送糕点过来,皇帝有阵子没去瑶光殿,整日便宿在思政殿,朝政重要,可皇家子嗣同样重要。”
许太后明里暗里这番敲打霍澹怎会不知,他冷落许明嫣也并非一两日,如今后宫中只有许氏和傅氏两位妃子。她们中一位是许家送进来的人,一位是他从镇国大将军傅钧那找来的能牵制许家势力的人,两方势力僵持不下,他这才有一丝喘息周旋的机会,一点点从那饿虎中扯下属于他的肥肉。
“便听母后的。”
万事不可作太绝,逼到绝境中的人近乎疯狂,霍澹便松了口,应承下来,给许太后吃颗定心丸。
没过多久金豆匆匆来报,说是姜子真有要事禀告,在思政殿候着。
许太后才不久已经让宫娥去催许明嫣,这时突然杀出个姜子真,她面上自是不太好看。
霍澹神色微动,迟疑片刻,颇有左右为难之相,他还未开口便听一旁候茶的严庆握着拂尘道:“姜少卿行事乖张,品街不足以在大殿上奏呈,想必是掐着皇上下朝的时间进宫,如此看来确乎是有要紧事。”
严庆这番说辞倒是给了霍澹离开的借口,许太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等人走后一把推翻桌上的东西。
稀里哗啦,东西碎了一地。
许太后气得牙痒痒,握着扇柄的指骨渐渐泛白,眼底一抹狠戾。
什么时候她堂堂太后竟还要看一个宦官的脸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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