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荷对白简微微一笑,“先进屋,洗手吃饭,菜都做好了。”
斯悦将帆布鞋踢掉,换上拖鞋,客厅里的光线明亮,他这才看见温荷的眼睛是红的。
斯悦动作停了几秒钟。
他下意识看往餐厅的方向。
果不其然。
斯相臣坐在那里。
温荷每次被气到,十次有八次是因为斯相臣这玩意儿。
斯相臣甚至穿得比他还正式,高昂着脖子,姿态优雅,他盛装打扮过,里头是设计古典的白衬衫,领结十分繁复,外头套着一件薄西装,十分具有中世纪贵族气质。
斯悦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卫衣帽子,对斯相臣翻了个白眼。
隔着这么远,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能立刻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阿悦?”
他冰凉的侧脸被白简更加冰凉的手背轻轻碰了一下。
斯悦被惊到似的,抖了抖,看向身旁的白简,“嗯?”
“我饿了。”
“哦..”斯悦躲开白简含笑的目光,他光顾着和斯相臣打眼神仗了,忘了自己旁边还有白简。
斯悦拽着白简坐到了他之前的位置,他则在斯相臣对面坐下。
温荷在斯江原旁边坐下,和白简说着话。
一家人吃饭,谈论的话题都不会和公事有关,温荷轻声询问着斯悦最近在白家的近况。
“阿悦爱玩,吃饭睡觉都要人督促,又还在上学,他的学习..”
白简用公筷给斯悦夹了牛肉,明白温荷的担忧,他点头,“我会监督阿悦学习的。”
斯悦本来还在和斯相臣用筷子在盘子里互戳,听完两人的对话,抬起头,不满道:“我不用人监督。”
斯悦脾气没变,温荷觉得很欣慰,她不希望斯悦因为白家的家世强过斯家就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或者对白简百般讨好。
斯悦为家里已经付出得足够多了。
她眼里满是疼爱,正要说话,斯相臣抢了先。
“你高中考过倒数,还不用人监督?”斯相臣手指敲着桌面,万分抱歉似的看向白简,“白简先生,阿悦想必很让您操心吧?”
“他脾气又很差,以前还总是惹是生非,就是和您联姻后,他好像也总是在给您添麻烦..”
桌子上顿时静谧无声,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温荷的脸色铁青,手指攥紧筷子,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斯悦浑身紧绷,他冷冷地看着斯相臣,他本来不觉得自己名声不怎么样是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反正白简什么都知道,他和白简也只是合作关系。
但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轮不上其他人来评判对不对,好不好,丢脸不丢脸。
“阿悦很懂事,很听话,道听途说的东西,就不必说给我听了。”白简语气温和,不疾不徐,像乍然吹拂起来的春风似的。
但也不是所有人听了都觉得舒心。
起码斯相臣肯定是舒服不到哪儿去,显而易见,白简是在维护斯悦这个废物。
他是斯悦的大哥,说他道听途说,就是在说他不配作为斯悦的兄长在这里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