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走后的那个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飞鸟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用略带空洞的目光看着病床上方的诊疗仪器,然后动了一下手指。缓冲了几秒钟后,他慢慢的坐了起来,像是有些不适应的向床下探出一只脚。当他的脚尖接触到冰凉的地面的后,他哆嗦了一下,这才觉得自己完全“醒”了过来。
“看来你们都不打算让我醒了?”他嘟着嘴,摸索了半天也没在床下发现一双鞋子,他只好光着脚走到了窗前,把头伸出窗外看了看,又说:“天快黑了……今天会是几号?就这么……结束了吗?”
飞鸟跑下床的时候,也顺道摘去了连接在他脉搏上的感应芯片,所以哲平的电脑第一时间就响了起来,哲平以为飞鸟的心跳停止了,他风风火火的跑到病房一看,原来这人早已自己下了床,站在了窗边。
“你……醒了?”哲平吃了一惊。
“对,醒了!你不是看见了么?”飞鸟对他灿烂的一笑。
“这……怎么会?”
“这有什么不会的,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等等,我立即通知他们。”
“通知谁?”
“guys啊?”
“等等。”飞鸟一把按住哲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的手。
哲平不解的看着他。
“我自己走。”飞鸟说。
“自己走?为什么?”
“我走后你就告诉他们是我自己走的。”飞鸟答非所问。
“为什么?”
“唔——”飞鸟一脸纠结的表情,“这个——我还是对你保密好了!”
哲平的额头上冷不丁的冒出几滴冷汗来。
“那是我的鞋子吗?”飞鸟瞅见门后放着一个鞋架,架子上搁着一双鞋,他二话不说立即丢下哲平穿好了鞋,“你别打电话啊——我可盯着你那——”飞鸟又从衣架上取下已经清洗干净,而且熨烫好的衣服,脱掉病服,换了上去,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发现最早的那个伤口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他突然抬起头问哲平,“我还有别的外伤吗?”
哲平就跟见了鬼似的摇了摇头,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说:“有个伤疤,就在那旁边……不过伤已经好了,比那个快……”
飞鸟若有所思的摁了一下肚皮。
“那我就……走了?”
哲平又点了点头。
“你干嘛?!”哲平突然叫了起来,因为飞鸟正把两只手插在他的口袋里。
“钱呢?”
“不……不在这个口袋。”
“那在哪儿?”
哲平抖抖霍霍的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钱包来:“……给你。”
飞鸟拿过钱包,打开,取出现金数了数,问哲平:“你平时都带这么多现金出来?”
“啊。”
“你就不怕被抢劫?”
“不怕。”
“……”
飞鸟把钱包扔还给哲平,又说:“先借你,不是打劫,不准和别人说啊,以后再还你。”
“好……好的。”
“那我走了?”
“行。”
飞鸟潇洒的关上门,不忘对哲平的后脑勺露出迷人的一个微笑。
guys总监的办公室,迫水、未来、龙三人正在研究如何从蛭川光彦那里打开缺口,同时把中沢健太这里的情况接下去。之前加藤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他的致命伤远非人类所能实现,所以完全能够排除蛭川光彦的嫌疑,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说guys没有任何理由能够拘留他。同时这个蛭川光彦又是一个比较难啃的骨头,不能单凭小笠原手机里的一个电话号码就说他是犯罪嫌疑人,除了蛭川光彦之外小笠原的手机里还有好几十个联系人,但是大家都知道,这里问题最大的也就只有“蛭川光彦”这个名字,只有他和两起命案都联系到了一起。最后迫水提出来骨头再难啃也要啃,监视他好像不太现实,也许他只是从什么地方搞到了这些混淆视听的照片,并没有和谁发生直接的联系,也许只是幕后人故意利用了好事的他来搅浑这潭水,因为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他是一个极端的“排外主义”者,和打地球主意的侵略者搞到一起去好像不太可能,所以唯一的办法还是去啃这块骨头。至于由谁来啃,最后还是决定由总监亲自出马,面对guys的总监他应该没话说了吧?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也只有迫水总监这样的年长者才能镇得住他,未来就算了,第一个被排除,至于龙嘛,好像蛭川天生就是龙的克星。
刚敲定了一件事,龙的电话就响了,龙抓起电话看了一下,是哲平打来的,未来只听见他大叫了一声:“什么?!逃跑了?!”然后就疾风骤雨般的准备闪人,迫水总监叫住了他,龙便解释道:“那小子醒了,不等我们过去就跑了!”
“跑了?”未来也吃了一惊,“为什么?”
“不知道,哲平说醒了立马就跑了,什么话也没留。”
未来和迫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实他们想问的是怎么说醒就醒,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怎么弄?”龙问,“未来你能不能找到他?他是怎么昏迷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中沢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笠原的事儿还要问他呢,怎么能说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