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古罗蒂纳很怀念自己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她的脑海里没有那些杂乱的声音,她很清楚地记得人们称呼她为黑寡妇。起初她还懵懵懂懂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直到越来越多的人称呼她为:laguillotine,她才知道了原来自己是被国王特意制造出来的断头台。

人们说她是死刑的器具,发自肺腑地认为她是死神的号召,为她送来一个个炽热的脖子。

她听着人类临死前的心声,感受着他们那复杂的情绪,渐渐地便也懂了许多。她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她的眼前变得一片昏暗,再也没有人类再为她送来那炽热的脖子。

她刚开始好像是被关进了一间房子里,然后,她好像是想睡觉,最后便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飘着的人类,也拥有了炽热的脖子,就是……她的脑海里也多出了许多声音。

她从房子里飘了出来,周围的人类似乎看不到她。她从脑海里繁杂的声音中找到了几条有用的消息,在一处不知名的山底下挖出了被盒子装着的金银珠宝。

她又去申请了身份证,这是她脑海里另外一个声音比较大的女声的建议,不过其他的声音并不把这当一回事,他们纷纷说这没必要。事实上,当她主动去了市政府表示要办理身份证时,工作人员是很惊讶的。因为自愿申请的原则,很少有年轻人来办理身份证。虽然在办理多种行政手续时需要提供身份证明——但驾驶执照也可以拿来用的。

大多数的年轻人都拥有驾驶执照,所以他们便不再浪费自己休闲娱乐的时间跑来市政府办理身份证了。

不过——这件事对她来说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从根本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法国人还要比她了解法国人了,因为他们都没有机会去砍掉那么多法国人的脖子——可问题是,在她变成人之后,这些光辉的历史便不能付诸于口了。

她不能告诉所有人自己就是断头台,她不停地晃着脑袋按照脑海里不停响起的声音告诉了为她办理身份证的工作人员一个故事:她的祖父被送上了断头台,她的祖母害怕她被牵连便带着她躲进了地下室,这么多年她一直在那里生活着,直到最近没东西吃了她才从地下室里出来。

在讲这个故事之前,她去了那个在她脑海里讲话的老头家里,帮他收起了已经变成了骨头的妻子。他们自然是没有孙女的,不过现在有了——在古罗蒂纳精确地说出了她“祖父”的一切事情,并十分大方地讲出了几处藏钱的地方后,便信了她这个说辞,不但很是热情地帮她办理了身份证,还帮她将自己还是个阿飘人类时挖出来的珠宝换成了现金。